本来能顺利脱身的兄弟俩就被钟平这么一句给搅黄了，接下来又是大眼瞪小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时段。
钟家齐本来就在心里默默不赞同钟平来找熊卫群，又很气愤钟平之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和言辞。但如果这个k不在这里，钟平就算是拐也拐不到哪里去。所以沉默了好一阵，再开口的时候就直截了当地说道：“k，我明天再安排人送你去西方支部。”
熊卫群听了就是一愣，还没说话，钟平就先开口了：“诶？不是说不去了吗？”
当然钟家齐不知道自家哥哥都有跟着人去了的决心了，对钟平这时候胳膊肘还拐得看不着边感觉心头又被刺伤了，存心继续刁难下去：“……这个……我说不去也定不下来……”
钟平就天然地回：“你不是老大吗？为什么定不下来？你不是还跟雷叔说‘大事让我来拿捏’吗？”
好，他想从雷叔的阴影里独立出来的发言被钟平借题发挥了。但他也不算是个省油的灯，便回答：“我说了定不下来，当然还要看当事人的意思，是，k。你是打算去甘肃的？”
钟平当然知道熊卫群是根本不想去的，熊卫群也知道自己是根本不想去的。但他还有个妹妹卧病在床，现在连手术成功与否现在人怎么样了都不知道，自己家电话联系不上，钟平手机又已经摔碎了，当然是个绝好的人质。
熊卫群再看看一脸坚定就差没把“说‘不去’”写到脸上的钟平，再看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钟平弟弟一脸决绝就差没把“你妹妹在我们手里”写到脸上，他实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兄弟吵架不要把我卷进去……至于去不去，那是你们上边的决定。”
兄弟吵架！这本质抓得叫一个稳准狠！钟家齐一下子被戳穿，忽然也感觉自己有些无地自容。本来决定这种事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现在还把当事人拖进来！说好的家丑不外扬呢？
“反正卫群不会去！”反正已经被戳穿了，钟平就盯着弟弟好像小学生吵架一样说。
“这事我说了算好，你就是个局外人，能不能别再趟混水……”钟家齐也没好气。
钟平一听这更气了。局外人！他也想做局外人！也不想再趟混水！但就是趟了他能怎么办！又不是他能左右的！于是他就带着更气了的情绪激动地说：“你说了算？你说了算怎么就让我卷到这些事里来了！原来你是故意的吗！你从小就没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大了就更别想你听话了是！”
钟家齐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受伤。弄回来一哥哥不理解他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帮别人说话，似乎还有不想留在他身边想回到自己的小环境去的想法。他们不是双胞胎吗！为什么就是不能互相理解呢！这很奇怪的好！于是他也提高声调反驳：“我能力不足还真对不起你！我就是想害死你才把你带回来的是？你以为你就算回幼儿园去他们还能把你当正常老师看吗！？回去生活？你想都别想！”
眼看着兄弟吵架变成了互揭疮疤桥段，钟平当然也不甘示弱：“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仗着自己出过国眼界开吗！你还不是跟那个女人做出那种事！现在人死都死了！你们还想把罪魁祸首推到别人身上去！”
“那叫推吗！？当时你不在场？你不知道是谁开的枪吗？好啊，他本人就在这，你自己问问是不是他开的枪！”
要不是这俩人关系特殊，而且其中有一个跟自己关系特殊，熊卫群早就大喝一声站起来赶人叫他们去别地儿吵了。可听着听着这里还出来个跟自己有关的事儿……好，v社会保密工作向来好，可这时候怎么就把想把他拉出去做替罪羊的事说出来了呢？
钟家齐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泄露出来了，说完那句就戛然而止地住了嘴。但钟平不管那事，见对手话音已落就立刻不示弱地接上去：“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要是你没跟那个女的发生什么，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回国！也不会在你们组织里干活！这回好了！不仅背叛了！还要杀你！”
钟平话音落，钟家齐并没有接着吵下去，可能还沉浸在刚刚把拉替罪羊的事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里。又是一段不太自然的小空当，然后熊卫群说话了：“那个事？是李慧慧怀孕的那件事吗？”
这句话过去，又是一小段没人说话的空白。接着钟家齐反应过来熊卫群在说什么，立刻问道：“你说什么？怀孕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你们那次过去以后她怀孕了？”钟平接碴，“原来人家都有了你都没负责任！？你之前把话说那么轻是骗我的嘛？”
“不会不会！这不可能！”钟家齐立刻否认，然后又转向熊卫群皱着眉问道，“你是从哪听到这种消息的？要是捏造的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熊卫群如实回：“你手底下那个全子，是他告诉我的。要捏造也算是他捏造的？”
全子？钟家齐对这个名字出现很震惊。全子跟在自己身边，自己知道的事全子也大概知道些。但怀孕？真的没有！如果这个k在说谎话，他也想不出k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插嘴说谎话。如果全子不是因为跟在自己身边才说出那些话，那怀孕一事……是全子“捏造”出来的？全子的推断向来是比他自己亲眼见到的事还要准确的……
但钟家齐再怎么仔细回忆，也想不起来李慧慧有没有过早孕反应。一直以来的相处里，李慧慧向来以大剌剌的豪爽来应付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者是在没见面的那一个月里李慧慧就已经做了人流了？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有一个他和李慧慧的孩子被流掉了？这种设想实在是有些恐怖。
钟平还在为这事可能是“捏造”的松了一口气。要是他弟弟真的做出这种事，他也连带着有种面子上挂不住的感觉。但钟家齐就不一样了，一听说全子这名字他就紧张起来，手心里直冒冷汗，又问了熊卫群一句：“那他还说别的了没有？比如说……怀孕时间、流产时间之类的……”
熊卫群摇摇头：“想知道那些？你最好去找他本人，可能你再给点线索他还能推出一片天地……”他不会说当时他心烦意乱一心开车，没怎么把全子的话往心里去的。
要是事情真是这样的，那就算是雷叔强迫他把所有事都推到眼前的k身上去，他也无法再干脆地实施了。会不会是全子破天荒地推断错了呢？再说全子就算推断出来又怎么会跟k这个似乎跟事情完全没关系的人说？而且这女人也咽了气，这让钟家齐开始自暴自弃地想会不会他们相识过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
但那些记忆都完好地烙印在他脑子里了，说不定就算受到重击也无法把那些他不愿直视的事实抹去。
看着弟弟动容的神色，钟平也感觉事情有点不对：“这么说是真的？她怀孕了，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说你们那段时间一直一起工作的吗？”
钟家齐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钟平说话以后也不知应该回答些什么，便转向熊卫群跟他说：“我会向全子求证，如果他没说过那些话，你知道传假消息该负什么责任。”
熊卫群有些不耐烦地摊摊手，表示悉听尊便。
钟家齐本想去全子的住处求证一下，再像这个k说的那样多给他点线索让他帮忙再看看李慧慧为什么会背叛，也许连李慧慧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大型机器也能给推断出一些线索来。他如自己所想立刻就站了起来，本想说你们先聊我先走了之类的话，但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有些紧张地拿起电话看来电，发现是大轩打来的，便直接接了起来。
医生那边传来消息，说知道这几具尸体的来源了，想跟他当面汇报一下，他随时可以过来了解情况，然后便再说还有些后续工作没有做完，就先挂了。
他站也站起来了，看着盯着他接电话的两人，他交待道：“大轩那边找到尸体来源了，那平平，你想留在这里还是回楼上睡觉？或者跟我去大轩那看看？”
钟平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要留在这！”
钟家齐也不假思索：“那k，你跟我走一趟，有些事还是当面对峙说得明白。”
钟平更不假思索地改口：“那我跟着你！”
钟家齐内心上的伤口又平添一道，而看着小幼师这行为熊卫群要笑场了。
接下来钟家齐也不想费什么口舌让钟平乖乖去睡觉了，把这俩人全带上便再次去了消息来得很快的职工宿舍顶楼，打算听完大轩的报告再把大轩也带上，去俩人的宿舍把全子从美梦中搅醒。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