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去西岐围观的曹晓颖,现在也是歇了心思,西岐那帮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今之计探望东伯侯姜桓楚较为适合。姜后还有一个弟弟姜文焕,实乃‘性’情中人,又年轻气盛,八百路诸侯当中第一个竖起反商大旗。当然属于有勇无谋类型,虽十分骁勇善战,亦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攻打游魂关十数年未克,不过也算是个人才。这个弟弟政治眼光还是有的,分得清轻重缓急,推选武王姬发为讨伐军盟主,殷商灭亡后又力保他登基,自己仍坐镇东鲁。
曹晓颖当即改了方向去往东鲁,姜桓楚总镇东鲁二百路诸侯,要不是纣王把他骗到朝歌,他也不会如此轻易被斩杀。他是被巨钉钉住手足,‘乱’刀碎剁后醢尸而亡的,虽死后亦被封神,但是生前显然受了不少罪,可以的话曹晓颖希望能够帮到他们。姜后年幼既已离家,独自在朝歌‘侍’奉君王,虽看似身份尊贵纵享荣华,其实无不惊心留意,以纣王的暴脾气姜后能够安抚住,也需要‘操’不少心。
姜后记忆里家是温馨的存在,因为那里有她的至亲之人,她不想因自己给父母招来祸患,谁知最后还是牵累了家人,曹晓颖不免有些唏嘘感叹。一路上行人穿行不断,丝毫没有意识到战‘乱’即将来临,不论尊卑男‘女’俱上着衣下穿裳,只是颜‘色’‘花’样不同罢了。‘女’子年轻貌美男子孔武有力,此时的商朝还是一片歌舞升平,谈笑不绝于耳问候‘交’相辉映,曹晓颖却什么也做不了。有时候知道结局却无法改变,反而更显得可悲,因为你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痛苦,连原本该享受到的欢乐也无缘了。
曹晓颖买了匹马慢慢骑行,不要问她为何会骑马,姜后毕竟也是东伯侯之‘女’,会点骑术也不算突兀,靠曹晓颖的十一路不知要走到何时。曹晓颖并不着急,现在苏妲己还在进贡的途中,纣王还没准备要对付东伯侯,虽然她失了踪迹,但是纣王又怎敢公之于天下。无论是皇后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掳了,丢得都是帝辛自己的颜面,他不但不公开还会死死瞒住,万一东伯侯兴师问罪,他可如何还他一个‘女’儿。帝辛这些天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皇后身在深宫之中,怎会莫名其妙就消失了,皇宫难道已可任人往来,拿他岂不是处在危局之中?
不管帝辛如何加强朝歌的防卫,曹晓颖依旧不紧不慢的游历山水,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行了。自高中以来爸妈就再没带她出去旅行过,以前虽忙但一年还是会‘抽’出两天,陪她一起出游,曹晓颖一直很珍惜这两天的时间。也许是觉得她长大了,再不需要父母的关爱了,所以他们简直变本加厉,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虽身处在同一屋檐下,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亲情的存在。这次来到乡下,曹晓颖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放松,虽然‘奶’‘奶’的嘴毒了些,但是至少还有人念叨。
曹晓颖不禁有些出神,所以没注意到危险正在‘逼’近,一头凶兽正在草丛中默默紧盯着她。这是一只白额吊睛猛虎,蜷着身子躲在林中,忽听一阵狂风呼啸,黄白相间的巨兽朝曹晓颖扑了过来。曹晓颖这时发现已有些不逮,亏得这老虎只是一般的猛禽,并不是什么异兽,所以曹晓颖才躲过了一劫。看着躺在地上的虎尸,曹晓颖仍有些心有余悸,她虽有些力量防身,但也颇费了一番功夫。自此她再没了游山玩水的兴致,急匆匆骑马就上了路,好在这大虫直接奔着曹晓颖来的,马匹倒是没有大碍。
曹晓颖快到东伯侯府的时候,只是街边远远往里眺望,并没有贸贸然闯进去,不说姜家还以为她在宫内,就是纣王不知是否派了眼线监视,更何况见到姜家众人,她该如何回话才不会引他们起疑?这桩桩件件的难题摆放在她的面前,让她一时不敢越雷池一步。还是等她先接触到东伯侯再说吧,不对,最疼姜后的还是姜刘氏,姜后的母亲,一个‘性’格温和的‘妇’人,娘家也是权贵人家,在姜家很有几分话语权。只要得了姜母的谅解,想来姜父和姜家小弟定不会多说什么的。
这边曹晓颖打定了主意,那边姜夫人正在担忧着自己的‘女’儿,听说大王要纳苏护的‘女’儿为妃,为此还发动了一场争斗,‘女’儿在宫中的日子恐怕艰难,她又无法帮到‘女’儿,只能自己在此担忧,当初把‘女’儿送进宫中不知是好是坏?在姜夫人黯然神伤的时候,曹晓颖早已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派店小二偷偷送给姜夫人。曹晓颖住在离姜家不远的客栈之中,这间客栈是姜家的产业,店小二一定有办法帮她把信送进去的。她虽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看这通身的贵气,就知道不是简单之人。
店小二也是有眼识的,接过信就跑去后‘门’传话。院里出来一个长相俏丽的丫头,寒暄了几句接信就回,店小二反有几分不舍,看来是郎有情妹无意,只能苦了单相思的店小二了。曹晓颖好笑的看着店小二耍宝,脸上的表情那是千变万化,肯定在做着什么美梦。算了信已送了过去,就盼着姜母能够偷偷前来与她会面,她在信中竭尽全力抹黑帝辛,不知姜母会不会相信?哪用得着曹晓颖担心,姜母自是全部都采信了。
姜母本就在担心着‘女’儿,这时看见‘女’儿的亲笔来信,内心的酸楚和担忧几乎要把她压垮。‘女’儿定是遇到了大事,不然怎会千辛万苦来娘家避难,看信中写纣王无道天下将‘乱’,‘女’儿这是冒着危险在给她传话,她必须去见‘女’儿一面,把她接回家中。姜夫人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叫了贴身伺候的人从后‘门’就出了来,谁都没有惊动。待她到客栈一看,当中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可不是自己的‘女’儿:“儿呀,我的儿,你受苦了,都是母亲的错,当初就不该...。”
姜夫人含在口中的话顾忌着并未说出,反拉着曹晓颖进了客房:“‘女’儿,你怎会出宫在此,你信中只列数了纣王的无道,并未提及自己,你知道母亲看到你写的亲笔信,心里的那种滋味吗?母亲本就担心你在宫中艰难,没想到已经到如斯地步,你这是...?”曹晓颖想不到古人如此会脑补,但是不妨碍她顺着话就接了下去:“‘女’儿不孝,一直不能在父亲母亲跟前服‘侍’,这次‘女’儿实在‘逼’不得已。大王他在‘女’娲庙题诗侮辱‘女’娲娘娘,娘娘不日就要降下责罚,又强娶苏护的‘女’儿苏妲己,听信谗言发兵攻城,‘弄’得民不聊生,‘女’儿是在担心父亲。”
“‘女’儿你怎不说说你自己,你父亲用不着你担心,你快告诉母亲你怎么出宫的?”姜夫人对于朝廷大事的关心,显然及不上自己‘女’儿,曹晓颖早在写信时就想到了对策:“母亲,大王他自从‘女’儿怀孕后就再未踏进寝宫一步,‘女’儿身子又不争气,一直缠绵病榻,直到‘女’儿有幸得见‘女’娲娘娘。‘女’娲娘娘不仅治好了‘女’儿,还带走了郊儿洪儿教导,又放‘女’儿出宫获得自由,简直恩同再造,母亲能够再见到‘女’儿都是托‘女’娲娘娘的福,否则今生今世‘女’儿恐怕...。”
曹晓颖说着就落了泪,姜母也红了眼眶,两人抱着就哭了起来,直到情绪有所缓和,这才叫人拿了热布巾来擦脸。“看‘女’儿这是做的什么事,久不见母亲,反惹得母亲哭泣,实在是不知轻重,母亲快别放在心上,‘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母亲跟前,母亲自当开心才是。”曹晓颖见姜母哭毕,赶忙安慰起她来,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就难辞其咎了,毕竟姜母的年纪也大了,最忌大悲大喜,否则对身体有害无益。曹晓颖的安慰好像起了作用,姜母的确‘露’出了喜意。
“‘女’儿,这是你修来的福气,能够得见‘女’娲娘娘圣颜,又能带着外孙们教导,你受的苦也是值当。只是自外孙出世,我们就从未见过,现在又跟了仙人,恐怕我跟你父亲是见不到了。对了,你父亲还在大营,你弟弟也跟着,你尽管和母亲一起回家,你父亲他们不会怪罪于你的,只是大王那里会不会追究?”姜母有些担心纣王的反应,毕竟曹晓颖现在还担着王后的虚名。曹晓颖却颇为不以为意:“母亲无需担心,纣王并不知我现在在哪里。我是在宫中消失不见的,大王一定以为我已遭了不测,现在又有美人在侧,哪里还会想起‘女’儿来,‘女’儿在不在宫中本就没人在意。”
姜母听了自又是一通伤心难过,曹晓颖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她何故要惹姜母伤心,到头来吃苦受累的不还是她自己。曹晓颖又打起‘精’神好好安慰了姜母一番,好话说尽才引得她‘露’了笑,曹晓颖这下总算松了口气,忙唤了丫头进来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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