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之后想了想又道:“老子只能陪你坐一会儿,等你不难受了老子就走,可不能像从前一样随便留宿。虽然姓刘的没跟来,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老子哥哥的眼线没有,叫老子哥哥知道了,回头又要啰嗦得很!”
白庭‘玉’方才也是一‘性’头脑发热才叫住了周继戎,这时稍一冷静下来,顿时就觉得自己这番举动实在不妥。又听周继戎将话说得坦率,说他只能坐一会儿,要不然兄长知道了又得如何如何,白庭‘玉’纵然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仍忍不住有些讪讪,强打着‘精’神道:“我确实无事了,你还是早点回去……”
周继戎皱眉扫了他一眼,不快道:“婆婆妈妈的废什么话?老子都坐下来了,又要老子回去!老子坐一会儿自然就会走!”
白庭‘玉’一方面觉得他留在这儿不太合适,另一方面却又打心眼里杀望能和他多外一会是一会,当下只好由着他,不再劝他回去。
从前小白的心思没被挑破之前,两人也是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交’情,上至军事决策的紧要公务下至偷‘鸡’‘摸’狗的九流勾当,就没有不能和小白商量的。只是这层窗户纸一捅破,周继戎自己觉得尴尬,前段时间这才下意识地稍稍疏远了白庭‘玉’一些。
白庭‘玉’心思敏悦,如何看不出这其中的前后差别,他自己也明白这也在情理之中,除了暗自伤神之外,面上还得努力做得若无其事,尽量不让周继戎觉得不自在。这其中的苦楚难捱之处,也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一时之间丙人各怀心事,房间里安静下来。
周继戎倒还罢了,他向来极有主张和决断,既然有了决定,也就不再有诸多犹豫,只需一‘门’心思地慢慢谋划便是。他这时还真就是单纯地陪白庭‘玉’坐一坐,只是又想起方才小白的手冰凉得很,没有多想便拉过来捂在手心里,捂热了左手又去换右手。
等两只手都握暖和了,周继戎算一算时辰,觉得自己也该走了。周继戎抬起头来刚想说要走,转眼却见白庭‘玉’匆匆收回去的慌张视线。他脸上神‘色’不太自然,呆呆怔怔既像是‘激’动又像是难以置信,微微动了动嘴‘唇’,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周继戎记起他方才还试图将手‘抽’出去来着,只是自己硬拉着不放。当时他也没有去看白庭‘玉’,这时见他这样,就自作主张地只当他是羞涩腼腆罢了,于是又‘挺’得意地冲着白庭‘玉’笑一笑,显示自己其实也还是能温和体贴人的。
他心里想着,老子给你暖手这种区区小事就不用太放在心上了,日后有的是让你给老子暖被窝的时候!
可白庭‘玉’显然没能领会他这番明示中的重要‘精’髓,反而觉得他这笑容虽然明‘艳’动人,可实在透着说不出的古怪与诡异,反而被他笑得越发局促紧张起来,有些惊疑不定地试着唤了一声:“小侯爷?”
周继戎听他叫了这么多年的小侯爷,这时福至心灵,那根愚钝了多年的情弦终于在这时跳昭显存在,摆了摆手笑得越发亲近,轻声道:“咱们什么样的‘交’情了,还叫什么小侯爷,这也太见外了不是?以后‘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你就叫老子……叫我名字吧!”
白庭‘玉’见他越发的反常,虽然也羡慕阎焕能亲昵地称呼他,在心里也曾默默地学着唤过他的名字无数次,反而迟疑着不敢应诺。
周继戎那狗脾气向来是千变万化收放自如的,见他不痛不快的不答话,立即啪嗒一下搁脸子:“怎么,你还敢不愿意?”
白庭‘玉’哄他哄成了本能,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道:“我没有不愿意……”
周继戎不依不饶,仿佛要强娶民‘女’的恶霸一般道:“既然没有不愿意,那你叫一声来给大爷听听呗!”
白庭‘玉’无奈,只得在称谓上略略踌躇了一下。周继戎八岁时就离了兄长身边,没人拘着他于是就由着自己‘性’子不爱读书,一直也没有取字,后来他兄长是要给他取的,他嫌麻烦也不肯用,也就是一个爹给取的大名周继戎和小名大宝儿。
白庭‘玉’看他两手撑着‘床’沿,转过头来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完全是一付不肯善罢干休的模样。甚是让人觉得头疼无奈之余,倒像他从前半夜里折腾着让人给他做这做哪时的情形,不知不觉间这段时日以来的无形隔亥仿佛也随着烟消云散了去。
白庭‘玉’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他斟酌了片刻,周继戎身份尊贵,很少有人对着他直呼其名,白庭‘玉’把他的名字在心里念了两遍,觉得不恭之余也实在有些拗口,想了想试探着道:“大宝儿?”
周继戎满心期待,谁知等来这么一声,一口气险些呛在喉咙里,愤愤地拍着‘床’板炸‘毛’,怒道:“谁让你学着刘大王八这么叫的!老子最讨厌这小名了!不许这么叫!快换别的!现在就换!马上换!”
白庭‘玉’被他催得急了,脱口而出道:“戎戎……”
周继戎还是不太满意,不过想一想自己也很少听见有人对自己直呼其名,顶多就是有他兄长整天戎戎戎戎地唤他,戎戎这两个名字倒也比继戎叫起来顺耳些。其实他还琢磨着小白日后等同于自己媳‘妇’,得让他叫自己一声戎哥哥来听听,不过白庭‘玉’的年纪比他大了实实在在的四五岁,这算盘只能放在心里意1‘淫’一番便作罢。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算满意,当下一点头道:“好罢……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白庭‘玉’还在细细回味着终于把戎戎这两个字从口中唤出去的滋味,隐约觉得他所谓的就这么说定了好像不是指这‘私’底下的称谓这回事,却也没来得及细想。
周继戎窥着他的气‘色’好转了许多,起身道:“那你休息吧,老子回去了。”
他走出两步又觉得漏了点什么,又折回身来,在白庭‘玉’不解的目光中将人硬按回‘床’上去,拉过被子来将人盖得严严实实,木着脸警告了一句半夜不许踢被子。
他做完这些事,自认为自己照着从前小白照顾人的做法学得有模有样,日后定然是一等一体贴家人的大丈夫。也不管白庭‘玉’的惊诧,这才转身得意洋洋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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