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浓云渐渐稀薄,一轮银盘皓月钻出云层,把水银般的月光亮闪闪地泼洒大地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至诚举头望明月,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孙子兵法常识告诉他,偷袭忌讳暴‘露’目标,如此白昼一般的月光,还不几里外就被敌人发现了?可是天上的月亮不听命令,月光横竖是躲不开的,你在地上走,它在天上行。他只好命令部队子弹上膛,随时准备战斗。
后面发生的遭遇简直是一种巧合。在一个险要隘口,这不过是当地一座普通山峦,自然也算不得多么险峻,比起自古华山一条路或者剑‘门’古道的著名兵家要隘来,它只能算座小土坡。隘口比较狭窄陡峭,一条羊肠小道被迎面一座天然巨石阻挡,巨石高约数丈,关键是对面还有一座峭壁对峙,这就形成战斗中一分为二的格局。巨石如天然堡垒扼住要隘咽喉,机枪封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加上是在夜晚,战斗仓促展开,走在前面的侦察员突然与一群黑影迎面相撞,尖兵扣动扳机,震耳的枪声响起来,那是一队联军,正好也是一个营,在当地向导带领下去偷袭自由团营地。这两支抱着完全相同目的,有着同样意图,行进在同一条路线上但是互不相知的军队在同样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猝然遭遇,爆发战斗,应了“冤家路窄”这句中国老话。
冲锋枪哒哒地响起来,串串火舌在夜空中飞舞,双方几乎同时到达隘口,所以各自占据一半有利地形,彼此以火力封锁对方,相持不下。不能想象,要是至诚晚到一步会是什么结局?如果此战一败,另外两支队伍得不到炮火支援,失败命运几乎是注定的,因此隘口就将成为自由团的滑铁卢。
山上杀声震天,尸横遍野,双方都没有退路,只好拼死一战。空气中滚动着浓烈的硝烟,草木燃烧,大火噼啪直响,浓烟令人窒息。至诚下令不断发起冲锋吸引敌人火力……另一些人找到另外一条悬崖小路‘摸’上去,袭击敌人背后。
老天似乎也不忍心目睹这场惨烈的生死搏斗,一片乌云涌来,天上下起大雨。突然隘口对面响起熟悉的卡宾枪‘射’击和手榴弹爆炸声,至诚抬起头来,他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卡宾枪更动听的音乐,这是他盼望已久的胜利之声。复兴部队终于击溃敌人,隘口没能阻挡他们通往胜利的脚步,尽管付出的代价是一百多名军人永久长眠在这片土地下。为了争夺这座制高点,死了整整一百人!把这些沉甸甸的尸体堆积起来,恐怕该与巨石一般高吧?
天空继续下着大雨,电闪雷鸣,幸存者没有时间悲伤和喘息,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抢在天亮前到达目的地。联军还在睡觉,清晨大雨容易像霉菌一样滋生一种风平‘浪’静和麻痹松懈的和平情绪,加上敌人节节败退,胜利已经像挂在树上的果实一样唾手可得。所以枪声响起的时候,许多毫无警惕的罗金牙军队在睡梦中突然醒来,光着身子做了俘虏。在昏暗的房间里,罗金牙被成功活捉在温柔香里,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罗老板,咱们又见面了。看来你真是以为要大获全胜啊。”至诚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你们……”
罗金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施,脑子一时没有转过筋来,万万没有想到本来已经土崩瓦解的自由团怎么会打到自己的军营。
至诚将椅子上的军服丢给罗金牙,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不是梦,该醒醒了。善恶到头终有报,你的恶果已成熟,该受报了。”
罗金牙使劲摇了摇脑子,将酒劲甩掉,看着满屋的自由团士兵,无奈地地下了头。但是他不死心。
“男人活在这个世上无非为了名利,只要你放了我。我会将一半的资产双手奉上。让你接管缅南的生意。”罗金牙****上身,装出一副可怜样,期待地看着至诚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我的信仰不同。”至诚笑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毒枭
“莫非你也贪恋上苏荃的美‘色’?不过这也难怪,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拒绝她。只要你放了我,世界的美‘女’随你挑,我罗金牙有的是钱。”罗金牙继续‘诱’‘惑’,他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人拒绝权‘色’的‘诱’‘惑’“就算我同意,我身后的兄弟也不会同意。是你将弟兄们‘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至诚摇了摇头
“罗金牙!要不是有团长在这里,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杀了他,杀了他……”
自由团的弟兄气氛无比,逃亡生活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差一点永远走不出大山,做孤魂野鬼,这是无法用金钱来弥补的伤痛。
“把他带下去听后发落。”
至诚没有杀之而后快,像罗金牙这样的毒枭,其背景不可低估。他毕竟盘踞金三角多年,黑白两道有不少人,根基之深不可估量。杀了他,肯定引起动‘荡’,这对刚刚起步的自由团是百害而无一例,只有软禁起来说不定可以当做筹码。
突击队顺利夺取大炮和重机枪,控制制高点,然后掉转炮口对准联军的大本营。
早上六点,按照约定时间,他们向敌人阵地试‘射’第一发炮弹。
秦爷的运气似乎比至诚好得多,他率领突击队乘雨夜顺利‘摸’进军营,准备对指挥部发起攻击。据说当时秦爷‘精’神亢奋,用泥手抹掉脸上的雨水骂道:“妈的,谁要提前暴‘露’目标我就拧掉他的卵子!……活捉那个什么****雇佣军头领,奖十两黄金,打死奖五两!”
黑夜和大雨掩护了自由团的卑鄙‘阴’谋。雇佣军的指挥部遭到偷袭,被一举摧毁,一团雇佣军被俘虏,没有抓到头领,只击毙一名团长。罗金牙和大土司的后方被打‘乱’,形成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天空渐渐亮起来,大山和树林现出模糊的轮廓,鸟儿刚刚苏醒,忙碌一夜的小动物刚回到巢中,这时地面忽然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好像起了可怕的地震。万籁俱寂之中,所有生命都惊愕地屏住呼吸。几秒钟后,天边滚来一阵沉重的雷声,好像许多庞大的石头辘轳从空气中碾过。
秦爷盼望的时刻来到了。他的耳朵狗样直立起来,眼睛睁得很大,所有感觉器官都像高效雷达一样行动起来,捕捉天空中那群滴溜溜打转的重型炮弹。他听见金属弹丸被火‘药’的强大动力推动着,好像破冰船破冰而来,一路划破清晨湿漉漉的空气,发出美妙动人的快乐歌唱。连他的卫士也忘记隐蔽,同长官一起仰起脸来,倾听这场期待已久的战场音乐会。当然他们都知道,这回炮弹将换一个位置,不是落在自己头上而是要让敌人尝尝苦果。
山下红光一闪,大地猛烈抖动起来,好像火山喷发,像地壳运动,黎明的‘阴’影顿时通红的岩浆吞没,在一阵阵暴风骤雨般的巨响中,联军阵地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房屋和村庄都在燃烧。秦爷举起望远镜,他清楚地看见许多惊慌失措的雇佣军官兵好像滚汤浇窝的蚂蚁,纷纷逃离营房和工事,他们被这些从后方袭来的炮弹炸昏了头,‘弄’不清楚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
天亮之后,雇佣军工事基本上被摧毁,自由团开始进攻,这时重型机枪也中气十足地加入这场战争大合唱。在亚热带清晨的风雨中,各种枪炮都在‘射’击,都在大显身手,这回轮到雇佣兵变成一群没头苍蝇,在弹雨织成的大网中撞来撞去。失去指挥,通讯中断,炮火打击,退路截断,总之一切都完了,谁也无力回天,就像“泰坦尼克”号的最后时刻,人人只顾逃命。
自由团以几乎无懈可击的战术隐蔽和机动‘性’,创造一个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典型战例。这个战例的经典‘性’堪与古希腊特洛伊之战、马拉松会战、萨拉米斯大海战以及人类历史上许多著名战例媲美。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在道义上一点也不占上风,因为他们不是为正义和反侵略而战,而是扮演为了利益而战的可耻角‘色’,霸权主义,这就使得他们的胜利因为缺少道义内含而黯然失‘色’。
大土司自己的家兵听到主力覆没的噩耗,当天放弃阵地撤退,一口气退到一百公里外。自由团部队乘胜追击,并且摆出随时准备渡江的进攻姿态。
烽烟滚滚的旱季,金三角灼热的空气中充满土地的干涩和野木槿‘花’的浓香气息,罂粟‘花’已经凋谢,茎杆上正在悄悄结出壶状果实,收获的季节已经到来。人称“英雄树”的攀枝‘花’像个伟岸巨人,高举起火炬一样熊熊燃烧的树冠,而太阳比往日更加明亮,山峦充满‘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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