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雪亮的闪电不断轰击着山崖,那个披头散发狂野如兽的少年,像是闻到了血腥似的,步步逼近那勒,那张时而清晰时而又被黑夜掩藏的狰狞面孔,带着惨绝的冷笑和对一切的仇恨,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勾玉弯刀。(本章节由随梦小说网网友上传 )
“你要干什么?”那勒发出了绝望的吼叫。
“哈哈…..哈哈……天威不可犯,我偏要触犯天威……因为我就是天威……。”
“醒来吧我的孩子,这不过是幻觉,放下屠刀,可得神业,逆天而行,人神共愤…..。”
“哈哈…..我就是天威大魔神,就连神也奈何我不得……。”
“你已经触动了神明,相信神界很快就会降下惩罚,还不束手就擒。”
语无伦次的尘欢,像是神魔附体一般,在痛苦的挣扎中,天地一片混沌,然而那战刀却异常锋锐,在电闪雷鸣中,缓缓越过了那勒的头顶。
“轰……。”好似真的雷罚一般,一道从苍穹深处,从宇宙之外奔袭而来的闪电,堪堪击中了尘欢。
夜色已逝,晨雾袅袅,一缕薄薄的弱光透过了云雾,那原本混乱的山巅,也恢复了往昔的宁静,祥云初现,瑞光普照…...。
“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坐起来的尘欢,似乎惊吓了山巅的晨雾,纷纷避让开来。
独自坐在岩石上的那勒,在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战刀,一晚上,他都在犹豫是不是该杀了这个被魔鬼附体的家伙,可一晚上他都没有勇气走近他。
“没什么,可能你昨天被雷甲麒麟兽的虚影掠夺了灵魂,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这是那勒所能想出来的唯一解释,此刻回忆起昨夜的凄厉狰狞画面,那勒还有着深深的战栗。
尘欢摇了摇头,有些迷惑的努力回忆,费了半天劲,才悠悠道:“我只记得雷甲麒麟兽好像拼命一般,使出了巨大战气,我们好像险些被吹下悬崖,对了,看来我又得欠你一次人情了。”尘欢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可这不经意的微笑,却令那勒如坠冰渊不寒而栗。
“你怎么了那勒将军…….咦……。”看到那勒脸色难堪,尘欢关心的询问,突然不经意的运起战气,却好像发现了金矿一般狂喜。
“我的战气居然达到了十级,还有,还有,噬魂勇士的级别已经突破到了五级,我已经是五级噬魂勇士了,哈哈…..这雷甲麒麟兽还这是受益匪浅啊!…..那勒将军,你呢?你有什么收获吗?”
听了尘欢的话,那勒的脸上一阵苍白,眼前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神眷之命,居然一下子提升这么多,再看自己,除了战气从原先的十二级勉强跻身为十三级,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改变,这或许就是命吧,将来这个家伙的前途还真是不可限量,看来自己决不能再跟他为敌了,就算是不得已的时候,也得权衡一下。
“那勒将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有了这几天的关怀帮助,十六岁的尘欢虽然已经比成年人还成熟,可是在这个比自己实力强很多的同族人面前,往往会流露出少年的天性,只是他那里知道,此刻的那勒如果真动手的话,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
……….
“要是能有一件上品灵气,我是不是就可以飞行了。”回归皇城的路上,尘欢脚不沾地,如飞一般风驰点射,心中暗暗思量着,事实上的确如他所想的一样,这种掠地飞行还远远达不到真正的驭空飞行,若有一件飞行类上品灵气的话,的确是可以真正的飞行了。
下山,回归皇城,对于此刻的两人而言,已经轻而易举,过去几十天的路程,只用了五天便赶到了,这让尘欢大为受用。只是对于强悍的战气还有些无所适从不能灵活运用,若不然的话,速度还能更快。
然而此刻的皇城,局势一日数变,当他们离开的时候,秋烨皇子已经被软禁,一切似乎都在胤真皇子的掌握之中,那个让许多皇子垂涎的太子之位,貌似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可现在却另生枝节。
“你说什么,阿布皇子被册封为太子,这怎么可能呢?”坐在熟悉的庭院中,闻着熟透了的核桃的味道,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那原本该送入口中的核桃仁,却掉在了地上。
“千真万确,而且还有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闲云老道似乎苍老了许多,岁月的无情加上整日推演天机,让这个只有六十岁的人,已经提前步入了耄耋之年。
“什么消息,快说。”尘欢又捏碎了一个核桃。
“萱公主已经落发为尼,从此了断尘缘……。”
庭院中洒落了一地的核桃,人却已经空空如也。
“谁他妈敢拦着我,谁就得死。”
在皇城内新建起来的碧月庵外,几个体魄强健的侍卫,拦住了尘欢,不知为何,自从那日山巅猎杀神兽之后,尘欢总感到一股戾气莫名而来。
那些神兽灵鹤的话,犹在耳边,可自己却管不了自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杀心暴虐,如奔腾大海狂放无忌。
“要不是看在天机大师的面子上,你小子早就没命了,一个小小的雷霆卫队兵卒,也敢跟老子大吼大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哼。”
说话之人,乃是大德皇帝贴身卫队龙象卫队的副统领王德胜,这次剿灭天羽仙门出动的龙象兵团没有让他带队,这位副统领一直就感到气闷,现在又被派来保护公主,多日来的积怨,全都撒在了尘欢的身上。其实这家伙也得却是有点实力,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龙象军团的副统领,十二级战气玄天界修为,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一个高山仰止的存在,可现在的尘欢呢,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鱼肉只能投机耍滑的小家伙。
“你最好给我滚开。”尘欢的声音不大,可却有一种不容违逆的强势。
“哼,别不知好歹,这地方也是你发号施令的,哦对了,我听说你在外面自称什么将军,莫不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将军,快来瞧瞧我们年轻的将军啊,真是不害臊啊,吹牛皮都吹上天了。”
“篷。”一声闷响,嚣张跋扈的王德胜被一拳打飞,仅仅是一拳,就打出了十丈开外,这还只是尘欢有所保留的结果,其实此刻尘欢真正的战气,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仅仅是十级那么简单,事实上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所以才权且认为是十级而已。若论真正的实力,他现在起码应该在十二级战气才对。
“你,你敢动手殴打龙象军团的首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啊!抓刺客……。”王德胜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的实力如此之高,尤其是刚才那一拳,看似漫不经心,却蕴含了无上的技巧,即便是看到了,都无法躲开,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省省吧你。”尘欢手中勾玉弯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眼前一个士卒整个撕裂,而十丈外刚刚爬起来的王德胜,带着不甘的凶芒,如蛇蝎一般盯住了尘欢。
“谁都别想走。”看到一个侍卫转身想逃,尘欢凌空一掌,直接拍在对方后背,那年轻的士兵顿时倒毙。
“给我杀。”看着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尘欢,王德胜快步走回来,刚才那一掌之所以没要了他的命,是尘欢还在犹豫,现在则不同了,因为尘欢决定斩尽杀绝,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将死。
“里面那个是我女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也不能囚禁他,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大德皇帝,也决不能改变这一切。”
此刻在碧月庵的阁楼上,一个俏生生的女人,正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当那个少年说出这一番话后,那个少女早已泣不成声。
可惜他不能,他已经长大了,他不再像过去一样任性了,虽然他还只有花季之年,可他却已经成熟了很多,自从母亲,那个一直以来被大德皇帝最宠幸的嫔妃被人诬陷通奸后,这个曾经在皇宫内不可一世的少女才真正知道,原来富贵荣华身高位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一切都不过是过眼浮云无足轻重,直到现在,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这个男人,是他一生做出的无数选择中最对的一次,她相信他爱自己,这已经足够了。
“祝福你吧,相信你会爱上比我更好的女人。”萱公主夺眶而出的热泪,也同时融化了那份想要私逃的决心,为了母亲,为了捍卫母亲的清白,他将要用生命履行一个做女儿的职责。
“再见,再见。”她在心中繁复的念叨着这个决心,可当他看到那个把所有的士卒乃至那个不可一世的统领赶尽杀绝后,她的决心却顿时化作清风而去。
她投入了他的怀抱,哪怕那个人的身上还残留着浓浓的血腥。
“跟我走,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尘欢坚定的望着怀中的少女,她的第一个女人。
“不。”你走吧,少女挣脱了他的怀抱,虽然他不甘,可命运却由不得她做主。
“为什么?”尘欢发出了一声低吼。
“哼,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不过是一介布衣,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走,哈哈,我不过是在欺骗你罢了,玩弄和利用你而已,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萱公主的嘴角流出了血迹,那是无法割舍和别无选择的隐忍,只能咬碎了牙齿吞进肚子里。
可是这一字一句,却好似刀子一般刺痛了他的心灵。
他走了,带着失落和决绝,这世间太过无情,这深宫中的女子更是无情,他只能喝一杯闷酒酒,然后让自己尽快忘记这一切。
酒已入喉……。
庭院又热闹了起来,核桃树上已经没有了核桃,只剩下一些枯枝败叶,秋风起落叶黄,满园萧瑟愁更浓。
“傻小子,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闲云老道揶揄着说道。
“其实并不是萱公主不爱你,而是他别无选择。”
“怎么一个……别无选择…..我不过是一个想吃癞蛤蟆的天鹅……不,是天鹅想吃癞蛤蟆…..也不对,你说,你说,怎么一回事。”尘欢张着醉眼朦胧的眼睛,伏在桌子上呢喃道。
酒是小人茶乃君子,果然没有错,一个好端端的人,却被酒折磨成这个样子,闲云老道忍不住一阵叹息。
“在你走后不久,有一天大德皇帝突然驾临蓝迦皇妃的寝宫,当一个衣衫不整神色仓皇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大德皇帝当即龙颜大怒,将蓝迦皇妃打入冷宫,随时都有砍头的厄运,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罢了,那个男人乃是淑娴皇妃的远方亲戚,这次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陷害蓝迦皇妃,所以在审讯的时候,这个男人一口咬定是蓝迦皇妃威逼利诱,他才不得不屈从,可是在两日之后,这个唯一可以澄清一切的家伙,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囚牢之中,所以现在的蓝迦皇妃百口莫辩,恐怕是九死一生,作为她唯一的女儿,萱公主自然要保护母亲,几次三番寻找大德皇帝无果之后,才决定出家为尼,至于其中的内因,我想,恐怕是萱公主的一个计谋,因为现在距离大德皇帝许诺将他嫁给战龙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如果她执意为尼的话,那么大德皇帝拉拢战亲王的计策便不能成行,就是抓住这一条,萱公主孤注一掷,想要利用自己的命运,解救母亲,要我说,这个丫头还真是不简单。”
庭院深深深几许,球虫嘶鸣鸣几声,那满园枯黄的败叶,正诉说着秋风的无情与冷漠。
新的阁楼,新的主人,新的用具,新的一切,只是那个主人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难道你不满意吗?”凝霜站在尘欢的身后,觉察到身边这个年轻人的落寞,淡淡的问道。
“没有,很好,你做的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料,看来你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闺秀。”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隐含着某种试探,凝霜的脸上起了一层寒霜,随后却多了一份释怀。
“知道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你会放走薛倩而不阻止吗?”尘欢坐在新落成的少将府厅堂中的高背阔椅上,突然问道。
这个少将府,还是胤真皇子亲自题字,也足以验证他在胤真皇子心目中的地位。
“婢女不知,还请少将军明言。”凝霜居然没有反驳辩解,似乎已经铁了心肠。
“与天斗与地斗,却远不及与人斗,这些想要杀我的人,才会让我的人生更加精彩,才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我不但要与人斗,还要与仙斗,与神斗。”
尘欢说完,缓步走出了少将府,只留下孤零零的凝霜,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凝霜姐。”突然走出来的楼小曼,看着愣怔出神的凝霜,轻快的笑问,这个身世可怜的少女身上,有着一种豁达的天性。
天真烂漫的她,似乎对这一切的尔弥我诈不以为意,就像他身边那个敦厚的少年雷历一样,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只有恩怨只有爱和仇恨。
“我没事。”凝霜看着笑面如花的小曼,淡淡的笑道:“要是能像你一样该多好啊!”凝霜说了句没有没脑的话,翩然而去。
“像我一样有什么好的,在这个世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看着凝霜远去的身影,楼小曼被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勾起了无限伤感。
………..
“胤真皇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在胤真的会客厅,尘欢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杯胤真皇子亲自沏的茶,很是享受的询问道。
自从尘欢实力大增,这位胤真皇子早已把他奉为座上宾,尤其是这家伙脑袋灵活,长长能想出一些绝妙的主意,对于此刻身边人才匮乏的胤真而言,绝对是裨益狼多。
“我想知道你的计划。”胤真皇子没有回答尘欢,而是狡狯的反问。
“逼反,造反,杀。”尘欢喝了一口桌上还有些温度的茶水,淡淡的茶香其人心脾。
“说清楚些,我们之间好像不必藏掖。”胤真皇子听到这几个字后,眼神一阵狂热,犹如溺水者突然抓住了悬木,不肯松手。
“逼战亲王造反,然后自己早饭,最后赶尽杀绝,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尘欢果断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一点好像还能够办到,自己造反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恐怕做不来啊,赶尽杀绝就更不可能了。”胤真皇子的眼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彩,显然是在权衡话中的深意。
而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身着紫色裸肩贵妇袍的雅兰小姐,则显的端庄优雅,再次见到尘欢后,他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许多改变,虽然那眼神依旧冰冷,却不像过去那样不屑一顾。
这一切都逃不过尘欢的感知。
“想要登上宝座,不做出点牺牲又怎么可能,现在你必须一意孤行,因为大德皇帝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一旦如此,你的遭遇恐怕比秋烨还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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