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苏荆临为什么带回这里,这么敏感的地方,就们两个。孤男寡女的,似乎有点不太妥当。苏荆临停好车子,要下车的时候,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带来这里干什么?”
苏荆临稍稍侧了一下头,目光往下扫了一眼,唇角含着浅浅的笑,侧过了身子,反手握住了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说:“吃完饭再说。”
他今天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异常了。稍稍愣了一下,沉住气,跟着他下了车。们一块上了楼,苏荆临走在前头,跟在他的后面,说实话,在上楼的过程中想了很多。在想他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楼上也许有什么‘惊喜’在等着,说不定上了楼,还能看到的孩子!
跟着他出电梯的时候,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心里总是有期待的。想啊,苏荆临既然提到了孩子。就应该有什么意思。双手牢牢的捏着手提包,跟在他的身后走到门前,看着他开了门,然后推门进去,顺手开了玄关处的灯。
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抬步走了进去,只是结果还是让失望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苏荆临兀自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客厅中间,环顾了一圈之后,与他面对而站,这屋子里除了们两个。再没有第三个人。
跟着他走了一整天,期待了一整天,结果夜幕降临,还是大失所望了。他骗了,根本没有孩子。
“厨房的冰箱里有食材,看着做几个菜出来,忙活了一整天,饿了。”的理所当然,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面对他这种理所当然的吩咐,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像已经辞职了,就算没有辞职,作为一个生活助理,这个时间点,也没有义务帮煮饭吧。这种事情,您应该找个保姆会更好。”站在他的面前,低垂着眼帘,俯视着他。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走了。”
“难道不想知道,之前问的那个如果,是什么结果吗?”他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微微抬着头,一本正经的看着。“知道那天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就从那天走之后,路上路过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就可以确定。”
“跟踪!”
“还是那么蠢,有一个人暗地里早就跟了一段时间了,都没有发现。”他哼笑了一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一只手在沙发上画着圈圈,说:“花大价钱请了一个私家侦探专门跟踪林悦,对吧?”
皱了眉头,抿着唇没有说话。
苏荆临低哼了一声,“早就被林悦反跟踪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反应是为什么,因为这位私家侦探已经被林悦收买,成了她的人,并帮着她在跟踪了。而呢,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不信的话,们试试看,能知道林悦现在的准确位置,可以问问他,现在林悦在做什么,看看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从他这种自信的神态,就根本不必怀疑真假。
“既然如此,现在跟在一起,就不怕林悦知道?”
他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拨弄了一下手表,笑道:“自然有的本事,让她不知道。”
看着他这种笃定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是啊,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就蠢笨,被们跟了一路,也无知无觉的。”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看了看,又侧头看向了玄关,笑道:“只是怕又出什么意外,这一次,恐怕会把忘的一干二净了,然后独留一个人痛苦,这不公平。”他神色平淡的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痛苦一样,淡淡然,不急不缓。
哼了一声,觉得这话十分搞笑,失忆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瞒着,谁会希望做一个有缺陷的人?是他们一个两个都把过去的时候,当做禁忌和威胁,一个两个把瞒的死死的。时至今日,又有几个人愿意让把过去的事情统统都想起来的?
对于现在的来说,也不愿意再想起过去的事情了!想起来也不过是徒增痛苦而已!
默了一会,苏荆临拿出了手机,捣鼓了一会之后,递给了,说:“孩子是个男孩,他现在被林悦藏起来了,她比想象中有能耐多了,让人跟了她很多天,也没有找到孩子的下落。不过说过一定会把孩子还给,就一定会从她的手里把孩子弄回来。这是孩子的照片,可以看一看。”
瞪大眼睛,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脸,良久之后,才慢慢的低垂了眼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确实是一张婴儿的照片。愣了数秒,迅速的将手机夺了过来,用双手牢牢的捏住手机,照片里的人儿很小,被包裹的好好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脸儿也小小的,粉嫩嫩的一团,照片里,还看到林悦的一根手指被孩子的手轻轻的攥着,他闭着眼睛,应该是睡觉的时候拍的,看着这张照片,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发颤,几乎用尽了全力去握住这只手机,慢慢的视线就变得有些模糊,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照片上婴儿的脸。这就是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的孩子,心里一阵阵的发疼发酸,自己的孩子,却只能看到他的照片,连抱一下都没有机会。
心里难受的不行,此时此刻,真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头去,视线几乎一刻都离不开这手机屏幕。的孩子,竟然攥着别人的手!如果这孩子再不要回来,日后他再大一点,是不是就只认林悦了!正当全神贯注的看着这张照片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黑,一双手拦住了的肩头,一下就将搂进了怀中,一只手轻拍着的背脊。
“放心,他会回到身边的。先安排离开这里,等把孩子找回来,会亲自带着他过去找,从此们就不要再回来了。”
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声音好像从胸腔发出来,传入的耳中,闷闷的。微微一怔,挣脱开他的怀抱,抬头看向了他,“这……这话是什么意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啊?苏荆临不要跟开玩笑。”
他脸上的表情是严肃而又认真的,目光里任有挣扎之色,与对视片刻之后,一只手插进了口袋里,另一只手轻拍了一下的头,说:“认真的。”
这样的结果是始料未及的,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真的饿了,现在可不可以煮饭给吃了?”他冲着咧嘴笑了一下,这笑容看起来有几分的别扭,几分的僵硬,还有些勉强。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心里就生了几分疑虑,不由的蹙了一下眉头,生怕他这样,是另有所图,利用去对付苏关锋。
苏荆临大约是察觉到的异样,忽然收敛了笑容,颦眉,口气不佳,“现在这是什么表情?”
“那现在又是什么表情?笑什么,而且还笑的那么奇怪。骗过那么多次,又怎么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又在骗。”没有把疑虑藏在心里,与他对视。
“……”他抿了抿唇,脸色不佳,一阵红一阵白的,眉头打结,顿了好一会之后,他才低低哼了一声,弯身坐在了沙发上,说:“没什么,刚刚就是面部抽筋了一下,根本就没有笑,是误解了。没有必要骗,真要拿去威胁苏关锋,根本用不着用这种方式,直接把绑走就行。”
默不作声的斜眼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又皱了皱眉头,抬眸看了一眼,“这么看着干什么?”
说完,他低头,数秒之后,他又抬眸看,眉心蹙的更紧了一些,正欲张嘴说话的时候,猛地扑了过去,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牢牢的勾住他的脖子,“苏荆临,这一次是先说的,要记住,如果骗,从此以后,就算死了,也不会跟在一起!相信最后一次。”团农场弟。
趴在他的身上,心里竟然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努力了这么久,折腾了这么久,终于终于,在这场一直由一个人支撑着的感情里,尝到了一丝甜头。那张存着儿子照片的手机,照旧紧紧的捏在的手心里,脸颊埋在他胸口,死死咬着下唇,轻声啜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荆临轻轻的拍了拍的背脊,说:“不骗,是真的饿了。”
依旧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说:“情绪激动,手抖,下不了厨。”
能感觉到苏荆临的手覆盖在了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哭了一阵之后,忽然又想到林悦,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揪住他的衣服,吸了吸鼻子,问:“林悦呢?她这么对,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嗯,知道。”
“还有一件事……”
“不准。”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荆临就直接打断了的话,并且像是知道要说什么似得,直接否决了后面的话。
“还没说呢!”
“不用说也知道,还是想代替苏荆沛去做肾脏移植手术,是不是?”
“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不想苏荆沛年纪轻轻就少一个肾脏。”说。
他伸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苏荆沛年纪轻轻,难道年纪就不轻了?他是苏关锋的儿子,做这个手术是应该的。”
“那也是苏关锋的女儿,做这个手术也不是应该的吗?”
他顿时皱了眉头,脸色微微变了变,瞥开了视线,嘴唇抿了抿,默了片刻之后,他缓和了神色,伸手握住了的手,“这件事,来安排,不用做这个手术,苏荆沛也不用做这个手术,会找别人来做这个手术。”
“谁?”说实话,是不相信的话。
他仰头看着,目光微凉,捏着的手,稍稍紧了紧,说:“自然有这么一个人,放心,不会害他。以后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会生气。”
顿了一下,旋即也只是点了点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他主动去救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也不愿意让他为了去勉强自己,再说一个肾脏,要找到匹配的,哪有的那么容易。
之后,尽量避开关于苏关锋的所有话题,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能够放下心里的结,想这个结其实还没有散,真的要解开,也要在今后的日子里,由慢慢的开导,让他得以真正的放下。当然,这也是应该做的。随后,还是亲自下了厨,把冰箱里存留着的一些菜,拼拼凑凑的做了三道菜。与他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和谐的吃了一顿饭。
整个相处过程中,苏荆临难得脸上一直挂着浅笑,然而,无法判断,这笑容背后真实的情绪。的心是不受控制的要去辨别,他这一次究竟是真的,还是另有所图。当然,就算是另有所图,这个坑都已经跳下来了。
晚上没有留下,而是回了自己家。苏荆临原本打算速战速决第二天就让人把送离b市,好说歹说,他才勉勉强强给了三天的时间,把该了断的事情了断干净。对于还要找贺正扬,他还生出了一点意见来,但最后也还是任由去。
这三天的时间,分别找了贺正扬,乔秀玉和苏荆沛,找贺正扬是为了跟关于手里贺氏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次一走,如果一切顺利,想有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那么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放在的手里,也没有半点用处。
“决定好了?确定吗?不需要再考虑一下?”
点点头,“考虑好了。”并没有说清楚情况,只跟要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其实从那天天台上,他死死拉着的手不放,就看出来了,们之间的感情不简单。那孩子也是他的吧,当初那么执着的要把孩子生下来,也是因为这孩子是他的吧。而们一直都误以为是为了陆江城,其实根本就不是。现在这是决定好了,要私奔么?”
完这一番话,先是顿了一下,随后便低低一笑,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原来一早就察觉到了,一直还觉得自己隐藏的挺好的。”
“们两个演技都很糟糕,明眼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看一直都不愿意说,又一副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的样子,才一直装傻没说。现在们都要私奔了,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也不用再隐藏了。只是们之间的关系……外头虽然一直在传苏荆临是野种,但也没什么真凭实据的……”他没有把话说下去,其实说到最后,也就是乱伦两个字。
之前还有点拘谨,这会把话说开了,倒是轻松了许多,低头笑了笑,“放心,们最多是名义上的兄妹,他……”顿了一下,最后便摆了摆手,说:“总之,跟他是没有血缘的。不说这些了,今天找,是想把手头上百分之五的贺是股份转给,这样一来,的筹码就更厚了。”
“看,连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找个律师公证一下,然后一块签个字,就妥了。”把文件从包包里取了出来,移到了他面前,“本来说好了是想把这股份给小宇的,但他现在还小,给了他就等于说是给了陆江城,这样一来对没有好处,看来帮那么多的份上,此等好处自然是要给的。”
贺正扬将文件转了一下,随手翻看了一下,手指轻点了两下自后,还是退还到了的面前,“收着吧,就算要还给,也会市场价从手上买回来。乔曼,不管做什么决定,总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个就当做是的后路。离开之后,不是一定不能回来,也是可以回来的。相信在这里,还是有在乎的人存在的,比如说苏荆沛。”
笑了笑,说:“还有这个朋友。”
最后,这份转让书,贺正扬还是没有收下,也赞同了他的说法,确实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再与乔秀玉面对坐在一块的时候,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明显消瘦了很多,显然替苏关锋做事,并非是一件轻松的事。由着苏关锋在上头压着,她对的态度还算是客气,但从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对心存戒备。
“找有什么事?”
“知道们之间的母女情分,从那丑陋的真相揭露的那一刻,就算是彻底泯灭了。说实话,真的挺恨的,相信还有很多事情,还是有所隐瞒。人心这种东西,也是看不透,看不明白,不明白,口口声声说母亲对很好,可在母亲去世之后,却用这种手段来利用,让有爹不能认,从小成了个缺爱的人。而却借着,一步步走到今天,是光鲜亮丽了,而这块踏脚石,也是没什么用了。如果不是这么阴差阳错的嫁入贺家,这些事情,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可能要等苏关锋死了,才会知道。”
笑着,“当然,现在再说这些一点用都没有,今天过来找,也不是想兴师问罪,跟费这些无谓的口舌。不是非常不想让苏荆沛做肾脏移植手术吗?有一件让高兴的事情,要告诉。”
这会,她冷然的一张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并抬眸看了一眼。
“都这么说了,应该能够猜到,的肾脏跟苏关锋的正好匹配。其实跟一样,也很疼爱荆沛,所以纵使非常恨,也愿意代替苏荆沛做这个手术。来找,是想手术那天,能把他支开,会骗有其他捐赠者,到时候在进手术室之前,将他拖住,不要让他出现在医院里,就可以了。”
看到她略微蹙了一下眉头,眼眸微动,默了一会之后,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吸了一口气,说:“有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就算是有,也希望可以照顾好苏关锋吧。别趁他病要他命,现在陆明朗已经……”的话还没有说完,乔秀玉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直接将的话给打断了。
手机就放在她的手边,她侧目看了一眼,然后拿过来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发的短信,等她看完之后,脸色就整个变了。眼眸微瞠,猛地站了起来,“有事,先走了,这件事到时候们再商量。”她拿了手提包,往外走了一步,在经过身侧的时候停了下来,稍稍侧目看了一眼,低声道:“谢谢。”
等转头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迅速的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慌慌张张的。
苏荆沛这几天学校有活动,有几天没回来,本来还想在家里亲自做饭跟他一起吃的,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好像很忙碌的样子,说不上两句话就要挂电话,现在看起来,得亲自去找他了。
看了一下时间,正好差不多到了他们旁晚放学吃饭的时候,出了茶吧,给苏荆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在校门口等他,让他办完事情再出来,今天必须得见他一面,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明天苏荆临就会将送走了。
去学校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是不是进行的太过于顺利了,林悦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再者她又是那么敏感的人,这三天,一直有观察对面她的动静,没有任何异动。站在窗户边上的时候,偶尔也能够看到她站在窗口,似乎也在往这边看过来,但也仅仅只是这样,并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想肯定是被折磨的太久了,所以整件事情越是顺利,反而心里没有底了。嫂索他说
当把车子停在学校大门口附近,等了几分钟之后,苏荆临的电话忽然就打了进来,他的口吻听起来挺严肃,“在哪里?”
“在苏荆沛的大学,明天要离开了,想跟他见个面。”说。
“立刻回家!马上!”
他忽然这样,不由心里一紧,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似得。正想问的时候,苏荆沛的电话也进来了,顿了一下,“先等一下。”说完,就保留了苏荆临的电话,接起了苏荆沛的。
“姐,再等十分钟左右,马上就出来。”
“哦,好。”
等挂掉电话,才发现苏荆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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