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特别怀疑,这平白无故的繁忙。都是他刻意安排的,他是想让知难而退,或者说是在忙乱中做错事情,这样他就有正当的理由来辞退了。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总是会说一句,“打算什么时候辞职。”
对此,通常都是敷衍了事,自然是不会辞职的,得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样子,才能够制衡他跟苏关锋之间的矛盾。说句实话,从来都不希望他们两个斗得死活的。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个出事,均是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如今,不管苏荆临怎么打压,刁难,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的存在着。但要说一点都不累,那是假的。
想到这些就心烦意乱的,贺正扬大概是看出的烦心事,伸手拍了拍的肩膀,道:“房子装修的事情是小事,看这阵子也挺累的,要不要抽空帮?不让苏荆临知道就行了。”
笑着摆摆手。弯身坐上了车子,不知道贺正扬知不知道跟苏荆临之间的关系,他从来不多问,比如说那失踪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孩子,他也一直都没有问过。只是在不高兴的时候,会安慰。当然,这些事情跟他没有关系,均是的私事,就算他问了,也未必会告诉他。
也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说他也不多问。又或者,他对这些根本就不感兴趣。们之间不过是朋友,有些事情没必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贺正扬站在车子边上,弯身看了看,道:“开车的时候,就别想那么多了,路上小心点。看这么累的样子,今天晚餐,跟苏荆沛亲自下厨来犒劳,等回家吃饭。”
看着他自拍胸脯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伸手一把将他推开,关上了车门,顺手降下了车窗,双手搭在车窗上,笑道:“算了吧。苏荆沛的黑暗料理,又不是没有尝试过。们两个一联手,这东西能吃么。”
“那等着瞧啊。”他笑笑,依旧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斜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好,等着瞧。”
启动车子的时候,贺正扬拍了拍车门,神色严肃,道:“开车注意,路上小心,有事打电话。”
笑着摆摆手,“别那么严肃啊,这样感觉们像是男女朋友似得。”
语落,贺正扬就露出一个笑容,不过这笑容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并未多想,慢慢的倒了车子,他依旧站在一旁帮看着,等车子从车位内倒出来,他才走到了一旁,冲着挥了挥手,再度嘱咐了两句。伸手冲着他挥了挥,便踩了油门迅速的驶离了。
后视镜内,贺正扬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车子一转弯,他整个人消失在后视镜内。
摇了摇头,甩掉了脑子里毫无逻辑的想法,贺正扬对产生感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把当成是朋友,也是,那些关心,也都是朋友之间的。嗯,就是这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颊竟然有些发烫。回想这些日子,贺正扬确实帮了不少的忙,真可谓是尽心尽力。但凡是开口的,他就没有开口拒绝过。
苏荆临交给的房子,装修进程挺快的,设计师很尽心尽力,每一个房间的设计,布置都要跟商量,一些细节上的改动,都要跟进行详细的汇报,征求的同意,等说一声好,他才会放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连带着买材料,都要拉着亲自去挑选,美其名曰,是苏荆临的生活助理,他习惯于用什么样子的东西,一定非常了解云云。
实则,觉得是在推脱责任,如果工程上出了什么岔子,责任全在,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经过的同意的。还有就是回扣问题,这设计师估计也是想看看的态度。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非常繁琐,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关键问题是,对于这种东西,也是个门外汉,很多材料根本也不懂。
至多是他们介绍给什么,就是什么。开始到没觉得什么,后来才发现了设计师跟那些店家之间的猫腻,想想这是把当冤大头了,就直接给贺正扬打了个电话,请求他帮忙。
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跟贺正扬之间的来往就亲密了很多,很多时候都没有多想,碰上事情就给他打电话,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是不是忙。后来,在房子的装修上,他帮了不少忙。还介绍了他之前工作室的那些人给认识,一起帮忙。
他告诉这件工作室,不单单只接建筑设计的单子,室内设计装修也做,所以这方面他们都很熟悉。这样一来,也算是轻松了不少,起码不会被当成傻子。
苏荆临请的那个设计师依旧在,只不过完全被架空了起来,他跟说什么,还是会听,但做什么,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原先的那些设计,均做了改动,贺正扬白天没时间过来,傍晚下班一定会到别墅来,东看看西瞧瞧,把整个设计弄的更加完善。
看的出来,贺正扬对设计确实有某种程度的喜爱,看他做事的劲头就知道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开始了他在家蹭吃蹭喝的日子。
有时候,连都不太搞得清楚,跟他之间的关系,究竟算是什么,大概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唯一觉得庆幸的就是,在痛失两个闺蜜之后,收货了这样一个朋友。
车子遇着红绿灯停了下来,正好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低眸扫了一眼,是苏荆临的秘书小梅打来的电话,现在最头疼的事情,莫过于小梅的电话,一准没什么好事。停顿了一会之后,迅速的接起了电话,并点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了一旁。
“乔曼,现在在哪儿?”
“路上,有事儿吗?”说。
“苏总得了重感冒,既然在路上,就先找个药店买药,然后给苏总送过去。”她说着,还报了个地址给。纵乐住圾。
“直接给私人医生打电话不是更快,效果更好吗?”微微蹙了蹙眉头问。
“苏总没有私人医生,要是有办法的话,可以带苏总去医院。好了,现在就过去吧,别耽搁了。”说完,这小梅就挂断了电话。
撇撇嘴,深吸了一口气,便打了转向灯,强行转了车道,换了一条路线。路上,专门找了一间大一点的药店,买了退烧药和感冒药,能买的都买了。前些时候见着他的时候,还都是人模狗样的,才几天,就得了重感冒。
前几天,房子装修差不多要完工的那天晚上,跟贺正扬一块在验收成果,看看之前改动的细节,做出来的效果如何,有没有像预计的那么好。谁知道会遇上苏荆临,这房子从装修开始到如今,他连一次都没有来过。给他汇报进度,他也不过是敷衍了事,并不把这房子当一回事。
一点儿也没有想到,那天他会忽然过来,还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进来的时候,跟贺正扬在二楼的露台上,确切的说,们是在看星星,房子内部也都已经看过了,总体还是好的,小瑕疵有,但不影响总体,等软装饰都弄好了,也就看不出来了。
贺正扬说着房子的结构很不错,表示赞同,苏荆临出声的时候,正在跟贺正扬说这个露台怎么用,要摆放些什么,并且还说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话。这个露台整个用钢化玻璃包裹起来,所以无论刮风下雨,都是可以躺在这里,欣赏夜色的,十分浪漫。
跟贺正扬各自垫了一张报纸,席地而坐,仰着头,透过不算干净的玻璃看着漆黑的夜空,说起来,这个还是贺正扬设计而成的。从这里可以看出来,贺正扬还挺有情调的。
同他开玩笑,说:“未来老婆可算是有福气了,生活里一定不会缺少浪漫。想由以后亲自设计出来的房子,一定更漂亮。”
贺正扬笑笑,说:“这个,还是需要看感情深浅,感情深刻,就算住的是筒子楼,也会觉得自己的家很温馨漂亮。若是感情浅,再好的房子,装修的再精致,也不过是漂亮的金丝笼子而已,只会让人想往外跑。”
语落,们身后忽然就响起了拍掌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猛然转头,便看到苏荆临站在后面,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有多久了。他看了们一眼,又抬眸往上看了看,低哼了一声,说:“确实是挺有情调的,不过这种玻璃房,夏天的时候会热死吧,们确定白天进来,不会把人蒸熟了?”
他缓步走了过来,在边沿上走了一圈,同贺正扬已经从地上站起来。
“这点您可以放心,后期们会安装天窗,不至于会把人蒸熟。”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解释,“当然,您要是很不喜欢,再让人把在这些玻璃拆掉,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的这种话,完完全全就是刻意刁难,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这房子是他的,钱也是他出的,要怎么样,想怎么样,都是了算。
苏荆临并没有理会,只转了一圈之后,停在了贺正扬的面前,递了一支烟给他,笑道:“真想不到乔曼的面子那么大,任谁都请不动的设计师,现在竟然学起了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就这么默默帮忙了。不管怎么样,这人不喜欢欠人家的人情,以前按照什么收费,给双倍。”
贺正扬笑笑,说:“不用,也没干多少事情,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朋友做的,关于薪水方面,乔曼也已经谈过了,苏哥不必那么客气。”
苏荆临侧目看了一眼,那一双眼睛幽深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请吃顿饭,如何?”
“不用,这些日子,乔曼一直都亲自管的晚饭,她做的饭比饭店的还好吃,所以也算是还了这份人情了。这样尽心尽力,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所以苏哥不用操心那么多。”贺正扬说着,还侧头冲着温和的笑了笑,斜了他一眼,伸手暗暗的在他背脊上掐了一下。
他强忍着,但笑容还是有些扭曲的。
苏荆临被顶了两次,脸上的表情自然有些不太好看,“带看看其他地方。”他抬手指了指的鼻子。
点了一下头,正要过去的时候,贺正扬却拉住了的手,说:“房子已经都看过了没有问题,带着苏哥看看,去外面等,苏荆沛就等着们回去呢,不要太久了。”
“知道了,们两个就是诚心想要累死。”摆了摆手,就转身跟上了苏荆临,灯光下他的脸沉的像是有人欠了他一百万似得。
斜了一眼,沉默了半饷,蹙着眉头,冷声道:“傻愣着干什么,带路!”
又不是什么豪华大宅,竟然还需要带路,同样斜了他一眼,往前跨了一步,领着他下楼,从客厅开始看。那天的苏荆临反反复复在别墅里上上下下看了n遍,大概看了有一个多小时,不提什么意见,也不说好不好,就是反反复复的看。
期间苏荆沛打了无数个电话过来,最后们还是回到了原点,站在阳光房里,他点了一支烟,站在旁边,感受着他喷出来的烟味,等他抽完一支烟后,才冲着摆了摆手,说:“看完了,回去吧。”
“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问。
他并未看,目光望着前方,默了好一会,忽然转头看向,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之后,却只是摇摇头,说:“没有。”
“好,那先走了,苏总,您离开的时候,切掉电源,锁上门。”
说完,就打算离开,结果才刚一转身,他又开口叫住了,“喂。”
“干嘛?”
“跟贺正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他问,才刚刚张嘴要说,他却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算了,当没问,不管的事。”
忍不住皱了皱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神经病,就直接转身走了,他的行为莫名其,让人琢磨不透,离开的时候,他依旧站在那里,背对着,烟雾萦绕在他的周身,带着几许忧愁。
走出别墅,贺正扬把车子开了过来,上车之前,往阳光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玻璃上映着小小一点橙黄色的火光。在车边站了一会之后,才上了车子,然后驱车离开。
那天的情况,不单单是苏荆临有些异常,连贺正扬也是有点异常的。他跟苏荆临说的那两句话,就足够暧昧不清了。
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星期,也就是两天前,两天前,他苏荆临可还是精神奕奕的,苏荆临的秘书给打了电话,说是让陪苏荆临去参加饭局,听说这人酒量好,让去挡着点,如果是苏荆临亲自给打电话,那还有拒绝的可能,但是这个电话是小梅打过来的,就完全没有拒绝的可能性了。
所以那天,也硬着头皮去了,穿了得体的衣服,在家里等着苏荆临的电话,因为不知道饭局的地点,小梅只让准备好在家里等着,到时候苏荆临会亲自过来带着过去。
那天在家里等了小半天,苏荆临才给打了电话,他换了一辆车子,非常低调。乍一眼看过去,还没认出来,直到他开着车子到的面前,才恍然,然后匆匆上了车。
他的车子在市区里转了几圈之后,才慢慢的向郊区驶去,路上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也不告诉是跟什么人吃饭,去哪里吃饭,只自顾自的开车。约莫半个多小时,车子驶进了某个村子,又前进了十多分钟后,车子就停在了一座山庄前。
外面停着几辆车子,车牌均被遮住了。下车的时候,苏荆临倒是提醒了一句,“今天一块吃饭的人,们一个都不能得罪,明白吗?”
“那么不放心,那为什么还要找?”
他浅笑了一声,并未说什么,但好像又是别有用意似得,“别给丢脸。”
没说什么,只跟着他下了车,门口还有人迎接们,叫了他一声大少爷,然后就领着们进去了。这山庄的范围很大,有专门用来设宴的地方,苏荆临去厨房看了一眼菜单,这才去了宴厅,几个人已经坐在那里喝酒的喝酒,吃茶的吃茶,见着们进来,纷纷站了起来,打了招呼。
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政界一些重要人物,之前主题公园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找出症结,不知道是哪一位在整苏家。苏关锋对此也非常头疼,他曾一度认为这是苏荆临做的,跟他提了陆明朗之后,他还是认为这跟苏荆临脱不了干系。看的出来,苏关锋对苏荆临也是有偏见的。
可现在看来,这事儿,恐怕连苏荆临都没有找出症结。他招待的非常周到,但这些人明显有官架子,并且嘴巴里没有一句实话,喝酒各个都很喜欢,一餐饭下来,苏荆临什么也没问出来,他们的口风很紧,酒倒是喝了不少,纵使酒量不错,也架不住这种红白黄混合喝法。
饭局还没有彻底结束,就忍不住跑去卫生间吐了。
等吐完,从卫生间爬出来的时候,苏荆临已经站在门口,在还没有瘫软在地上的时候,一把将扶住。整个人都依靠在他的身上,两个人身上都是酒气冲天的,靠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揪住他的衣服,含含糊糊的问:“散了?”
“嗯,散了。”
听到散了两个字,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醉意一阵阵袭了上来,胃里非常不舒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说:“老实说吧,是不是故意在整?不然公司里公关那么多,干嘛非要找呢?喝酒很伤身的,不知道吗?……明明觉得对余情未了,可为什么一点都不心疼呢?”
“楼上的房间准备好了吗?”们的身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在,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他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只感觉到他架着往前走,大约是走到楼梯口了,他忽然停了下来,问:“自己走,还是要抱上去?”嫂索他说
“也不重,抱一下要不了一块肉。”将双手往他脖子上一挂,整个人就吊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紧接着能够感觉到,他把抱了起来,手臂托在了的屁股上。此时此刻,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的心底一片柔软,软到只要轻轻的触碰一下,就觉得特别疼特特别的想哭。
他抱着的这种感觉,竟有一种被他护在掌心的感觉,但越是有这种感觉,心眼里就越是觉得疼。温热的液体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时候,不自觉地将脑袋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脖颈之间。他的皮肤滑滑的,忍不住在上面蹭了两下,胡乱的将脸上的眼泪,擦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把的鼻涕蹭在的身上。”他的声音凉凉的在耳边响起。
这一句话似曾相识,心里那种酸楚的疼痛又泛了起来,又忍不住紧了紧双手,想要在他怀中寻求一丝安慰,这个时候他也不动了,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双手照旧托住的屁股,“好怕把一切都想起来,苏荆临,如果没有办法跟在一起,也没有想过再跟在一起,就坚定一点狠心到底,别这么撩拨,这样,觉得好痛苦。真的受不了,把孩子还给,然后离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出现在的面前。如果还可以再忘记一次,想把彻彻底底的忘记,就当从来没有出现过。”
“别害的爸爸,好吗?其实也恨他,可他终究是的爸爸,别害他,求求了。不恨,也不要恨他了。”在他的耳侧絮絮叨叨的说着,的脑子特别兴奋,满腹的话,怎么都藏不住,一点一点的从嘴巴里泄露出来,所有的情感皆曝光。
他像个雕像一样,一直站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胡乱说了多久的话,说到最后,累了,也就闭上了嘴巴。仅能感觉到他的手掌覆盖在的脑袋上,然后一个声音有远有近的在耳边响起,“以为不痛苦吗?不会明白这种痛苦,永远也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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