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什么时候成亲。”我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问完我就后悔了。我永远也不想面对这个问題。永远也不想知道这个问題的答案。
符咒师大人也许压根沒预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題。顿时错愕了。张了张嘴。沒有说出话來。他从來沒想过这个问題么。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
我沒有等待他的答案。在符咒师的错愕中。我转身从他面前离开了。
“为什么要提醒我该成亲了。”我愤愤地想:“为什么不继续超然地‘你自己决定’。”心一瞬间便痛到麻木了。我眼中不知不觉间已经蓄满了水:“就算一定要提醒我。.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我难得开心的时间。”眼中水势不断上涨。再不赶紧转身走掉。我怕我会决堤。
我已是男人。打碎牙齿和血吞。我绝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流泪。
我跟符咒师算什么关系。大概只是符咒师与炼符材料采集者的关系吧。一种临时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符咒师根本不能在尘俗中结‘交’朋友。
是啊。武闱通关了。我承诺的二十一岁成亲的时间也到了。符咒师大人不过是提醒一声。
可是。我却最不希望符咒师大人提及我的亲事。一旦提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仿佛便在我与他之间划上了界线。永不能逾越的界线。曾经有过的心灵默契。一瞬间。土崩瓦解。残留在我心底里的。那丝‘女’‘性’的温柔情怀和幻想。终究被符咒师大人亲手抹杀。
我眼眶中蓄满了泪。在漫天‘迷’‘蒙’的水雾中。埋葬我的‘女’‘性’人生。这是一份本來就不该有的感情。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当我从符咒师面前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也从此完成了我从‘女’人到男人的转身。我大笑道:“好。我这就去求亲。我会幸福的。”我一路慢慢走回武学国子监。把溢出來的泪。忍了回去。
二十一岁成亲。不管我有沒有完成男‘性’心理建设。只要我活着。我都必须成亲。
我回到国子监时。阿娇已经收拾好行装在等我:“阿强哥。我要回去了……把好消息告诉你妈。”
“……昨天我一通关出來。司鼎大人已经送人给我妈送出红榜了。”
阿娇顺着眼。低低道:“那我也该回去了。‘奶’‘奶’会担心的。”虽然昨天。阿娇很崩溃地哭倒在我怀里。但此时。她显得对我很疏离。那温顺胆怯的模样。便象是她的保护‘色’。
我走近她。阿娇却退开几步。我问她:“益州城请我去做武师。你说。我去吗。”
阿娇看着我。一脸的茫然。半晌才道:“你自己决定……这种事。轮不到我说话。”笨阿娇。她听不出來我是拐着弯求亲吗。结了亲。我去哪里。她就会跟着我去哪里。所以我才要征求她的意见。
不过。貌似这个世界。男人是全权当家。‘女’子沒有什么发表意见的权力。若是硬要发表意见。除非是很强势的‘女’子。一般都觉得管丈夫的‘女’子不贤惠。
在她的茫然。我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收拾好的包裹:“阿娇。如果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会嫁给我吗。”
阿娇沒有说话。
是了。这句话问得也多余。这个世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沒有父母之命的婚姻。全叫野合。象阿娇这般温柔美丽的‘女’子。沒有父母之命。她肯定不会嫁给我。父母要把她嫁给谁。她便会嫁给谁。这是这个世道的风俗。男‘女’间的感情。基本上不纳入婚姻的考虑范围。
我继续无话找话:“我想去益州任职武师。你一起去吗。”
“我要回瓦当镇去。”
猪一样的阿娇。怎么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呢。我难道会让阿娇无名无份的跟我一起吗。
我无言了半天。终于说道:“嫁给我。阿娇。”算了。还是单刀直入吧。虽然很缺少情趣。但这简单的几个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对任何少‘女’都有杀伤力。
阿娇猛地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仿佛很吃惊。
我实在觉得沒什么好吃惊的。我与她早有婚约。所缺少只是一个仪式。何况。我知道阿娇一直在等我。等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开口求亲了。她应该高兴的。然而。阿娇看不去并不是那么开心。甚至是忧伤的。
我拉起阿娇的纤纤‘玉’手。把它们轻轻合在我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中。说:“阿娇。我们成亲吧。以后我会象这样。天天把你捧在手心。让你过得快乐开心。”
阿娇刷地流下泪來。从我掌中‘抽’回手。把休书拿了出來。
我一把扯过來。几下撕个粉碎。说道:“傻瓜。那个时候我要进武闱了。我以为我不能活着出來了。才写了这个东西。”
阿娇什么话都沒有说。象昨天那样。慢慢偎进我怀里。抱着我哭。她那样哭。是真的伤心。沒有丝毫喜极而泣的意思。
我一直沒有明白。阿娇为什么会在我向她求亲时。她那样不开心。还哭得那样哀伤。
我去司鼎衙‘门’告诉了那个长袍人我的决定。长袍人一听我决定就任益州武师。对我的态度顿时大为恭敬。只是一个劲催我赶紧到任。我则坚持要延宕一天。一定要在南郡城把婚礼办了。让阿娇有名有份地跟我一同赴任。
领了两年的国子监俸禄。又沒有什么开销。存下來的钱。足够我举办一场简单的婚礼。
哪知道。益州來的长袍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我要办婚事的消息。禀告了益州司鼎。我的未來顶头上司益州的司鼎平等王王方平很是仗义。说益州的武师大人举办婚礼。绝不能少了排场。于是。平等王大笔一挥。给最豪华的古琴台沁园‘春’大酒楼打了张白条:由益州司鼎衙‘门’包下了大酒楼的所有场地。.小.说.网第一时间更新 用來举办我的婚礼。我的所有结婚费用由益州地方财政全额报销。
有了王方平的这张白条。我豪气万丈地广洒英雄帖。在沁园‘春’隆重举行了我和阿娇的结婚盛典。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可以來参加我与阿娇的结婚盛典。我向每个到达婚礼现场的來宾派发了价值不菲的封谢红包。
虽然从求亲到结婚。时间太过仓促。但沁园‘春’的办事能力着实给力。基本上不需要我亲力亲为。沁园‘春’上上下下给我办得一体的奢侈豪华。隆重热烈。丝毫沒有仓促草率之意。
益州方面虽然替我‘花’了钱。但除了那个长袍人以外。并沒有人來祝贺。只希望我婚礼之后赶紧去益州走马上任。
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花’钱如流水还一点不心痛的感觉超级爽。
我这场豪华的盛况空前的武师婚典。成了九州大陆的传说。在很多年后。仍然被人们津津乐道。称羡不已。
再盛大的仪式。总有完成的时候。再多的宾客。也有散尽的时候。再繁华的场景。终有冷清的时候。
“阿娇。无聊了吧。”我早早就躲进了沁园‘春’为我们准备的‘洞’房里。
阿娇一身新娘子的装束。一个人坐在喜帐里。我伸手揭去阿娇头上的红盖头。阿娇抿嘴笑着。喜烛的烛光映上她粉嫩的脸蛋。无限娇羞。直到此刻。她才仿佛有了一个新娘子该有的幸福模样。而我。也是被人羡慕的幸福的新郎倌。
阿娇偎到我怀里说:“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呢。你不陪他们喝酒。跑进來干什么。”
“今天是咱们俩的好日子。我可不想跟不相干的人喝得醉薰薰的人事不知。”阿娇被我说得大羞。偎在我怀里一动也不动。
我从‘床’头取出我偷偷藏进去的酒和酒杯:“阿娇。來喝我的体己酒。”我把醉蝶酿和青阳魂调配渗合后倒进系着丝线的两只飞羽爵中。我自己端一杯。递给阿娇一杯。
阿娇闻了一下说:“这是什么酒。好香。”
“是我在青州的时候。杀怪物头目打到的酒。一直珍藏着。只在很不开心的时候拿出來喝过一点点;今天……”我笑着说:“……更要好好喝一杯。”我把手里的杯递到阿娇‘唇’边。用酒中双绝把汪老头贿赂成我师父后。见这酒被汪老头称赞得这么好。我‘抽’空又去杀了几瓶酒和酒杯。一直珍藏着。其实我不好这口。对酒的好坏实在品尝不出來。只是被汪老头称赞备至。我又‘花’了不少力气才打出來。才觉得珍贵。这样美好的时刻。才配喝这样珍贵的酒。
阿娇就着我的手。浅浅啜了一口。立即皱着眉说:“好烈。”
我笑着。把阿娇饮过的残酒一饮而尽。说:“醉蝶酿是世上最香的酒。青阳魂是世间最烈的酒。世称酒中双绝。”
阿娇把她手上的酒杯递到我‘唇’边。我亦浅浅饮了一口。笑看着她。
“你就不能多喝一点。”阿娇看着几乎满满的一杯酒。微微娇嗔。
我笑着。把她那杯子里的酒喝到只剩下浅浅的一口。阿娇把那么一小口酒喝了。立即就有些薄醺。脸蛋儿红红的。娇‘艳’‘欲’滴。我有些把持不定地心跳。以前怎么从來沒觉得阿娇竟然这么好看呢。
我把两只飞羽爵一仰一覆地轻掷到‘床’下。
合卺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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