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说的很轻松嘛,简心然,我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样子,你说你贱不贱呢?”
厉泽烈一字一句的冷声讽刺。
“我就是贱,怎么了?”简心然苦笑,转眸看着厉泽烈的瞬间,只觉得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明明那么爱着对方,可是却要说着很伤人的话。
厉泽烈的那句话也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内心,若是要说谁比谁爱的更深,或许厉泽烈比她的感情还要强烈吧。
因为,她的爱是浅爱,厉泽烈的爱是深爱。
简心然从来不清楚,厉泽烈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
原来他慢慢的舍不得自己了,那种爱几乎是深入骨髓。
情根深种的感觉,或许就是如此。
听着简心然的回答,厉泽烈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本帝少在临死前还有一个问题问你……”
“你们他\/妈的唧唧歪歪什么,简心然,你如果再不动手,我就杀了简柏衍!”连琛从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
对着简柏衍的脑门,沉睡的简柏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情绪开始激动,甚至连呼吸氧气的力气也比之前更加的用力。
他是在紧张,抑或,是在害怕。
“柏衍!连琛,你给我住手!”简心然忍不住破口大吼,手颤抖的拿着手枪,对着厉泽烈,声音比之前更加的颤抖。
“不要再说话了,我一枪杀了你。”
可是,扣动扳机的手,却是颤抖到可怕。
简心然哆嗦着身体,甚至连嘴唇都开始抖动。
“简心然,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问完了随便你怎么开枪,把我射成马蜂窝也可以,都随便你。”厉泽烈相比之前就镇定许多,毕竟是经历过大事情的人。
“好吧,就让你在死之前能够说一句话吧,我倒要……听听……你要说什么。”简心然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简心然虽然心痛,可是,还是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的遗憾,最终还是答应了厉泽烈的恳求。
可是,她没想过厉泽烈到底会说什么,会问什么。
那双湖蓝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穿着婚纱的简心然。
厉泽烈突然想到,自己曾经为简心然设计婚纱的那些日子,他期待有一天自己喜欢的女人,会穿上他设计的婚纱,和自己结为夫妻。
可是,这一刻,恐怕不能再奢求了吧?
真是可笑。
枉他一世聪明,却败给了这个女人!
“简心然……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厉泽烈的声音像是午夜轮回的夺魂声音,用力的割着简心然的胸口。
爱过吗?
还爱着他吗?
如果还爱的话,为什么会作出这样令人伤心的事情。
如果爱过的话,为什么拿着手枪对着他。
“问题既然问完了,我也有权利拒绝回答。”说完,简心然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空气,快速的飞过去,直直的射穿在厉泽烈的胸膛!
“爱……过!”
简心然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厉泽烈满脸笑容的样子,他高大伟岸的身体开始往后仰。
“哈哈哈,厉泽烈,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里,是不是很痛苦呢?哈哈哈……”连琛疯狂的大笑。
得意,总会忘形。
当连琛疯狂笑过之后,简心然举着枪朝着他的胸口也开了一道!
“连琛,你也应该去死……”
在连琛惊愕的目光里,简心然甩开手枪,脚步有些发抖的走向已经倒在地上的厉泽烈。
他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为什么……你……”连琛怎么也没想到简心然会开枪的。
毕竟这三个月来,她对自己言听必从,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还是失算了,并且不是失算了,更是大错特错了!
连琛怎么也不相信简心然竟然会开枪。
并且她竟然不害怕!
连琛似乎忘记了,简心然有一个朋友叫做沈梓悠,前几年,简心然就已经学会了射击,这枪法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血,染红了白色的西服。
一趟趟的红色,就好像是血染的花瓣,在一点点的蔓延扩散。
甚至,他的嘴里也喷出了鲜血。
“咳咳……心然,我那么的爱你,为什么……”连琛失望极了,面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为什么你要杀了我……为什么……”
简心然苦笑,并没有回答,她刚才怎么那么蠢,朝着厉泽烈开枪了?
不行,她必须马上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事。
“简心然,你这么想你的弟弟死掉吗?”锦非翊拿着手枪已经对上了简柏衍的太阳穴。
“我最爱的人都已经死了,你想杀就杀我吧,是我杀了连琛的。”简心然说完,礼堂外就响起了一阵喇叭声音。
“里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包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武器丢下!”
是警察!
锦非翊脸色煞白,该死的,这个死女人竟然叫了警察来?
简心然看着他放回了手枪,上前将锦非翊推了下,“警察不是我叫的,你们这些人罪有应得!”
说完,门外的武装警察全都拿着枪冲了进来。
锦非翊下意识的举起了手,做投降状。
领头来的居然是沈梓悠!
“把他们都带走,心然,我有问题要问你。”沈梓悠说。
“我知道你想找我干什么,是不是想要问问我是不是和连琛一起勾结的,这三个月来,我也觉得他很奇怪,所以我把每一次的通话都记录下来了,可以作为证据提供给你们,他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那个锦非翊,似乎是一个研究什么药品的教授,有什么问题找他吧。”简心然很冷静。
当她知道连琛的内心是怎样的那一刻,就开始防范他了。
虽然表面上她这么乖巧,其实她也不是能够惹得起的。
这些侦探能力都是以前沈梓悠交给她的,现在她的身份……似乎已经是特种部队的了,专门打击那些跨国犯罪份子,这一次调查的正是走私买卖,恰好查到了连琛的头上。
作为朋友,她没有告诉简心然,只是适当了提示了她,让她小心身边的人。
那段时间,简心然也是和沈梓悠在气头上,所以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知道拍戏接戏,直到弟弟简柏衍被连琛绑架,她被威胁,她才感觉到了警觉。
沈梓悠也聪明。
她告诉厉泽烈简心然是连琛的人,只不过是为了引出连琛。
因为他躲在荷兰,根本不那么容易被查到。
可是现在一露面就是一个死。
“咳咳……不愧是演员,心然,我都要被你气死了,咳咳……”厉泽烈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就听到了简心然和沈梓悠的对话。
他聪明的就知道了,原来,他被当作了诱饵。
还白白的挨了一枪!
“烈!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打……打偏了的……”简心然赶紧上前抱着厉泽烈的身体,很认真的说。
“可是……疼啊!你妹的,以后再有这样的危险事情来做,老子不干了。心然啊,你打得我好疼,这里好疼。”厉泽烈惨白着脸,摸着自己的心口处。
心疼,他真的被伤害的很疼。
“我说过,我爱你,厉泽烈,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一点伤害?”简心然淡淡出声。
“可是真的好疼!!”厉泽烈捂着胸口满脸一抹沧桑,简心然立刻将他抱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啊,烈,对不起……”
看着厉泽烈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简心然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了。
“悠悠,烈他不会死吧?”她现在真的好担心他会死,担心他会出任何的意外,甚至更担心他们不会在一起了。
这样真的担心让简心然心里很难受。
沈梓悠朝着厉泽烈的胸口瞥了一眼,鲜红色的血,血流不止!
正汩汩的往外流淌……
“快叫救护车,快!”沈梓悠大叫,神色慌张。
简心然拉着她的手,“悠悠,烈会没事吗?他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心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他现在还在流血,我们赶紧去医院。”沈梓悠说完,没一会儿就来了救护车。
简心然失落。
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在看着厉泽烈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她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慢慢的走上前去。
眼神空洞。
烈……
不要死啊!
我不是真的让你死掉的,我是为了引出连琛,我是……我是爱你的,你不要死,不要死!
然而,哪怕心里的再多呼唤,再多的恳求在现在都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简心然的眼睛已经掉出一颗一颗的泪珠。
泪,顺着脸颊流淌……
――
医院,急救室里。
简心然强烈要求自己要进去,所有的人都拿她没有办法,也只能让她进去了。
“烈……”
她握着厉泽烈的手,哭成了泪人。
可是,插着氧气的厉泽烈,甚至连生命特征都很浅薄。
“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小姐,请你让开下,我们要做胸口扩张……”说着,几个医生就钻进来,简心然让开了条路,那只手依然拉着厉泽烈的。
“烈……你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我们还要结婚,我们还要生孩子……”简心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有第一次睁开眼认识厉泽烈的时候,那时候他狂妄嚣张。
有后来他们在一起出国旅游的时候,他们叫彼此老公老婆。
最后,他们相爱了。
经历了那么多,虽然这个男人有时候很霸道,以前更是让人觉得可恨又可恶。
但他爱她。
因为这个份爱,将她捧上了天!宠\/上了天!
可是,她因为连琛。
被连琛威胁,甚至打算暗中帮助沈梓悠。
真的,就对这厉泽烈开了一枪。
她对自己的射击能力很有把握,不会致命。
可是偏偏,厉泽烈的心脏和别人的心脏不一样,稍微的偏了一点!
所以,才这样一直失血过多!
医生检查的时候,面色很难看。
她真的好后悔!
为什么自己要做这样的傻事,她真该死!她怎么能这么蠢?
“烈……”脑中想到了好多事情,简心然突然说:“我们还要一起去大理啊……”
她还记得半年前,他们一起在车上。
电台里放着的是那一首《去大理》。
厉泽烈当时很喜欢。
简心然哭着说:“烈,你要醒来,我要等着你,我们一起去大理好不好?好不好?”
“小姐,你继续刺激他,病人有反应了……”刚才心跳濒临停止的厉泽烈,突然有了一点点的浮动。
简心然哭着看着心电图上一点点的波动,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草一样,捏着厉泽烈的手,轻轻的唱歌。
她知道,她唱歌就像是鸭子在叫。
但她还是唱了起来。
哭过的声音很沙哑,甚至几近哽咽,泪崩。
“烈,醒来啊,你快醒来吧……”
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之后,简心然还真的开始唱起来了。
“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路程有点波折空气有点稀薄景色越辽阔心里越寂寞知道谁在……何处等不知道后来的后来谁的头顶上没有灰尘谁的肩上没有过齿痕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等着……也许故事正在发生着……也许故事正在发生着……”
这恐怕是简心然唱的最好听的一次了。
甚至,就连做守护的医生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到底是有多么的爱这个男人啊……
厉泽烈只感觉到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个人的声音是心然的。
他的身体很痛,突然又跌入了深深的深谷里,四处都是黑暗,连一点边际都找不到。
第一次,厉泽烈感觉到了害怕。
那样狂肆霸道的男人,竟然感觉到害怕。
不是为了什么,这一刻,他很怕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他根本看不见简心然。
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甚至摸不到她的身体!
眼前是一片黑色,耳边传来的是那首去大理。他曾经答应过心然,以后度蜜月不要想着去什么国外啊,去什么海边,就去大理吧,像歌词中那样写的|也许爱情就在洱海边……
他们的爱情,也就在洱海边……
心然!
对不起,如果我死了,请你去洱海边,也许你的爱情……就在那里!
――
简心然握着厉泽烈的手,一边哭一边说:“以前,我总觉得你是恶魔,是变\/态,是无耻,可是现在,我真的舍不得这样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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