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风很轻。
向日葵花的香气,在空气中轻轻荡漾。
伸出手。拨开高高的,比还要早的芦苇草,用最快的速度往芦苇丛的对岸跑。
小小的,还长着黄嘴丫的小家雀躺在的手心里,黑如宝石一样的眼睛正滴溜溜的乱转。
不敢握紧手,怕它给握死了。又不敢握得太松,怕翅膀已经有了力度的它飞离的掌心。
开心,雀跃,在芦苇丛里又跑又跳。
在高高的蓝天,绿油油的麦田在芦苇丛的尽头展现时。扬起手,对着那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大笑着喊道,“青阳,青阳!看姐姐抓到什么了,一直想要的。不是要养吗?”
三两步,窜出芦苇丛。然后,握着手里的家雀。愣在了原地。
麦田边上,没有人。
怎么会没有人?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的吗?
等一起回家吃饭,等回家给他讲题。
可。为什么不等呢?看着手里叫的正欢的家雀,顺着田间野路往麦田边上跑。
然后,看到了正在麦田里往远处穿梭的苏青阳。
几步跑上前去,刚想进到麦田里把他拉出来,就见眼前的场景变了。
在高高的山坡上,而苏青阳,站在们家的院子里。
院子前,有一堆用来垒猪圈的沙土,他光着脚,在上面一趟一趟的爬上爬下。留下一窜窜脚印。
这货,不好好等,竟然回来玩沙子了!
笑了,刚想骂他两句,就见妈从院子里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脸上带着柔柔的笑,蹲下身,把他脸上沾着的细沙一点一点抚掉。阳光洒在她脸上,安静,慈祥。
左右看了看,抓着树枝爬下去,想到他们身边去。
可当爬到底下时,发现,竟然还在山坡上。而他们,还在院子里。
不死心,又爬下去,可再抬头,还是离他们有一个高高的山坡的距离。
一遍,二遍,三遍。
无论往下滑多少遍,就是无法接近他们。
看着有说有笑的他们,突然明白永远接近不了他们。
于是,安静下来,坐在山坡上,双眼无比贪婪的看着他们。
夕阳落下,落霞把小院罩上一层粉色时,弟终于不再玩了。
妈拍掉他们身上的沙子,拉着弟有说有笑的,往院子里走去。
害怕的想哭,在他们走到院门口时,高声叫道,“别走!”
然后,把微微抖着的右手抬了起来。
青阳,看,要的鸟。
青阳,看,姐捉来了,别嫌晚,不要生姐的气……
妈,再也不和顶嘴气,再也不和青阳吵架了。
们,们可不可以带上,别扔下一个人。
小小的家雀脱离掌心,扑棱了几下翅膀,向山坡下跳飞而去。
夕阳的余晖中,苏青阳回过头,雀跃的向那只鸟扑了过去……
笑的开心,眼睛闭上时,泪落了下来。
感觉有人轻揉的在帮擦眼泪,扬起双手抱住了。把脸贴在她的胸膛上蹭了两蹭,听着那略有急促的心跳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心安。
长呼出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任自己的思绪变沉。
不知过了多久,左眼上,传来刺痛,还有,湿湿的感觉。
皱眉,抬手去捂。
可马上,手被捉住,左眼上的痛感再次传来。
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已经在眼里装不下的大脸。
哎呀去,流氓!
下意识的,一电炮打在了那张大脸的下巴上。
一声刺耳的猫叫声后,那张大脸的主人横尸在床上。
按着那张脸的脖子,抄起床头柜儿上的台灯,咬牙切?的狠声问,“大爷的是谁,连老娘的豆腐都敢吃,丫是不是嫌第三条腿应该截肢了!”
操,敢打主意,真是活腻味了!
“是!”那张脸趴在床上哼唧道,“是马开心,是睡糊涂了还是哭糊涂了?”
呃,马开心?
把台灯扔掉,把那张脸扳过来细看。
的确是马开心,只是,比记忆里的马开心,大了些。
不仅脸长了,个子也长了,看上去,和十二三岁了一样。原来穿在他身上有些大的校服衣服,现在已经正合身。
呃,这货,吃饲料来着长这么快?就算他是妖,这也不符合生长规律吧?
呸,妖,有什么生长规律!可能只要他想,一夜之间长成电线杆子都行。
想通后,把马开心放开,长松一口气,把被子从他身下抽出来披在了身上。
然后,捂着左眼直哎呀。
痛,痛死心烦气躁,脑子里空空如也。一回手,把马开心揪了过来,指着左眼道,“小妖精,止止痛,太痛了。”
马开心翻身坐起,揉着下巴白了一眼,没动,显然,是在闹脾气。
“行了行了,错了还不成吗?”用人朝前,对马开心又认错又说软话,“快点快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忍心看在这痛着?”
怎么说也算是同一个战壕里抗过枪了吧!
马开心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态度及其傲慢的说了句,“和又不熟。”
可还是爬过来,让把眼睛闭上了。
抬手揉了揉他脑袋,笑了,“小屁孩儿。”虽然是妖,可和人一样,也喜欢闹别扭。
“呸!”马开心喷了一脸口水,“年纪比大多了,就是看着小点儿!这肉身,一天长一岁,用不了几天就比个儿高了!”
肉身,一天长一岁?
嫌弃的擦擦右脸上的口水,睁开右眼瞄了眼他。想了会儿后,问道,“因为一直杀人,吃人魂,所以的肉体一天长一岁?”
马开心嗯哼了声,算是承认了。草草舔了几下左脸几下后,说别再哭了,不哭的话,没几天就能好。要是总哭……
他凑近,“脸得烂!”
“滚!”不用人朝后,一抬腿把马开心踹到一边儿去,“丫才总哭!”
马开心扑通一声掉到地上,猫叫了一声后对嚷嚷道,“也不知道是谁,一边哭一边喊妈……”
说一半,马开心住嘴。转转眼珠后,又爬到床上来。
一边哭一边喊妈……
愣了下,醒前那个梦,慢慢在脑海里浮现。
长叹一声后,笑了。
自打他们走了后,一直想和他们在梦里见见。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能如愿。
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这么梦到了……
愣愣坐了会儿,又长呼出一口气,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马开心吼了声,“不能沾水!”
“知道了知道了!”不耐烦的道,“真啰嗦!”
不能洗左脸,就擦了擦右脸,刷了刷牙。
换好衣服回来后,抱着只剩下不到二十块钱的钱包发愁。只开了一天的房,过了十二点就得退。
可现在这副样子,能去哪里?
马开心似乎是猜出了的想法,和变戏法一样,往床上扔了几百块钱和两条金项链。
脸直抽抽,看着马开心道,“丫能不能学好了,竟然偷钱!”
“说的多高尚一样。”马开心顶嘴回来,“怎么不说连人都杀呢?”呆欢讽才。
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马开心连人都杀,更何况是偷几个钱。两下相比,偷钱简直连件事儿都算不上。
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把那几百块钱放到钱包里后,低声嘟囔了句,“竟然和个杀人如麻的妖精混在一起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简直是连想都不敢想。
马开心像是看怪物一样看了一会儿,凑到身前后,欲言又止的道,“……”
瞄了他一眼,“干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儿,还记得吗?”马开心问。
想了下,点头,“记得,如果不是救,现在这张脸已经不能看了。”
“然后呢?”
“然后,纵猫杀人。”白了马开心一眼,把脑子里闪过的片断说了出来,“捉来的那只男鬼发疯,把刘唯暖的头往冰面上撞……哼哼,算是给出了一口恶气!”
其实挺不理解那只男鬼的行为,他为什么那么痛恨刘唯暖?
难道说,那只男鬼生前,曾经和刘唯暖有一段孽缘?
想到这里,忍不住呵呵笑了!
贱人自有天收,造下的孽,总是要还的!
“就这些?”马开心看着笑了,“和玩儿闹呢?”
“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立起眼睛瞪了回去,“在这儿审谁呢?”
丫丫个呸的,真是把他给惯的!
马开心眼眸眯紧了,看了一会儿,一把把推倒在床上。在惊呼一声中,把耳朵贴在了的心脏上。
用力挣扎,大骂到,“马开心,丫是不是找揍!”
马开心按住挣扎的双手,迟疑了下。然后,按死,道了句,“把刚刚说关于昨天晚上的事,重新说一遍……不说,不放!”
翻了个白眼,看着马开心的脑瓜顶,把先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行了吗?”第十三只眼
“不对,不对……”马开心一边说了几句不对,把耳朵贴的更紧了,“再说一遍,认认真真的说一遍。”
没说话,咬咬牙,一屈膝,狠狠顶在了马开心的跨下。
靠,谁丫给惯的!
马开心嗷的一声惨叫,滚到一旁去了。
爬起来,对着他后背狠狠踹了几脚,“大爷的,再吃老娘豆腐,废了!”
马开心脸色发青,一只手捂裆,另一只手抖着指向。张嘴说话,却发出一声猫叫。
两分钟后,‘喵’的一声,变成了一只纯白毛色的小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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