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梁静都喝多了,她醉卧在榻榻米上,说很久以前,她记忆中的卢森只是一个面带灿烂微笑的大男生,会给她弹吉他,会告诉她这个世界上的雨水都是由水蒸气形成,会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地方的风景特别美。
她十七八岁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便是跟在卢森身后全世界到处跑着,无论家里人如何暗示她们之间男女有别不可走太近,可她还是义无反顾随着他去全世界旅行着。
她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卢森不喜欢她,可她喜欢跟在他身后的感觉,就算看着他身边的女人来了又走,走了又去,反复无常,像是永远都没有终点一般,可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变优秀,总有一天,他身边的那个人会是她。阵宏东技。
站在他身边的那一天,她会告诉他,他身边的女人从她十七岁认识他起,到二十一岁生日止,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不下于十二个,可每个女人都没有她那么爱他。
陆梁静断断续续说了好多,没有记住多少,只是哈哈的大笑笑她好蠢,陆梁静趴在米黄色羊毛毯上,过了好久一直没有回答,醉醺醺躺在她身边快要睡着时,身边的陆梁静才轻轻呢喃了一句:“是啊,好傻……”
眨了眨眼睛,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最终闭上眼睛安心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时,是被一阵紧迫的门铃声敲醒的,以为是在家里,喊了几句阿姨,见没有人回答,便半眯着眼睛从床上爬了下来,跑到门口眯着眼睛懒洋洋问了一句谁啊,门刚被拉开,便被外面站着的人用力推开,脑袋被门毫无预兆门给撞到了,第一时间便去捂住额头,而从外面推门而入的人进来后到处在房间内找着什么。
等捂着额头过了好久,抽气完后,抬起头,便看见卢森拽着榻榻米上正睡眼惺忪的陆梁静,他扯住她衣襟将她从榻榻米上拽了下来,陆梁静被他拖得跌跌撞撞,身体在房间内的家具处,像一袋子棉花一般,被人四处甩着撞着,第一时间冲过去,抓住不知道为什么找到这里来的卢森,高声问:“干什么?!”
卢森将推开,拽住陆梁静说:“陆梁静,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怎么?敢做不敢当?醉成这幅鬼样子想博取同情?告诉,如果这件事情不给小婕去道个歉,休想给过安生日子。”
卢森拽住陆梁静,将她提在手中一直拖着往外面走,陆梁静穿着休闲肥大的裤子的腿一截露在外面,在磨砂地板上,被擦出一截血痕,她就这样任由卢森拖着她,像是拖着一袋垃圾,一只破布娃娃。
陆梁静坐在地上,冷笑看向居高临下看向她的卢森说:“想让道歉?做梦。”
卢森被陆梁静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激怒,忽然将她从地下拽了起来,将她提到面前,伸出手对着她脸狠狠便一巴掌,陆梁静身体不稳的往后倒,她仿佛一片薄纸一般,跌坐在地下,脸上五个手指印迅速显现,尖叫的质问着卢森到底想干什么。
他视线在房间内四处看了几眼,红着眼睛像是发疯了一般,冲到餐桌上抱起一只插着鲜花的花瓶,抬手便要往地下狠狠一砸,可他刚挥手时,伏在地下的陆梁静忽然开口说:“这只花瓶是们当年去丹麦的时候,在农场的小作坊内亲手做的,是在十八岁时,送给的成年礼物。”
卢森手一顿,看向伏在地下一直没有起身的陆梁静,凶狠的问:“还知道这只花瓶是送给的生日礼物?陆梁静,十八岁的,和现在的有着天差地别!十八岁的时候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把当妹妹,当成亲人,可现在呢?满腹阴谋诡计,把逼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高兴了?告诉,这房间内所有东西全部都要毁掉!一件不留,就当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卢森说完那句话后,将手中那只做工粗糙的花瓶往地下狠狠一砸,一地的碎玻璃飞溅,有什么东西似乎随着那只花瓶全部被砸碎,陆梁静本来一直没哭,可当她趴在地下看到那一地花瓶碎片时,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出来。
可卢森像是疯了一般,看到什么砸什么,房间内被他砸成一片废墟,当他目光定在房间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婚纱照时,冲过去便要取下来也一并砸了,陆梁静忽然挣扎的从地下爬了过来,一点一点爬到他面前,死死抱住他双腿,她哭着哀求说:“卢森,这是们的结婚照,别砸,这是们唯一一张结婚照,是那年二十三岁时,送给的生日礼物,求了好久,才肯陪去婚纱馆照的,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砸,求,求不要砸掉这张照片……”
卢森刚抬的手,再次顿了顿,他红着眼睛看向趴在地下抱着他双腿苦苦哀求着的陆梁静,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他反问说:“二十三岁那年,说想要的礼物是有人在最美好的年纪里,陪留下一张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当时以为只是合照,可和到达婚纱馆时,摄影师告诉是婚纱照,那时候以为不懂事,在拍这张照片时,就告诉过,不喜欢,从来没想过要娶,和照这张照片只不过是满足生日愿望,可是陆梁静呢?仗着家有钱,仗着家需要倚靠们家,利用们父母的关系求来这场婚姻,从结婚那天就和说过,这一辈子身边的女人永远不止一个,问如果忍受得了就结,忍受不了,现在可以反悔,告诉,忍受得了。这都是想要的,所有一切全部都满足了。”
他拿着那张婚纱照相框往不远处的墙上狠狠掷了过去,他说:“可这些都不是想要的!”
陆梁静望着那张婚纱照砸在墙上,在空中翻了一圈,镜面迅速撞破,在地下化为粉碎,那张照片被一片碎玻璃压在下面,两个人面带微笑的脸,被碎片分割成破碎。
卢森闹了这么一场,像是觉得累了,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陆梁静望着那破碎的婚纱照,崩溃大哭,她再次一点点爬到那堆碎玻璃前,望着那张被碎玻璃压在最底下的相片,抱着脑袋哭得不能自己。
这间屋内满是她哭声,卢森站在原地远远的看向坐在那堆碎片,像是失去什么心爱礼物的陆梁静,嘴角冷笑了一声,红红的眼睛中,终于留下两滴眼泪,可很快那两滴眼泪迅速落入空中,不知所踪。
卢森嘶哑开口说:“陆梁静,很多年前,总觉得在眼里就像一个永远没有烦恼的孩子,不想伤害,也不想让在手中有任何改变,可现在的,已经变成都不认识陆梁静,有时候回家看到那张幽怨的脸,就觉得自己充满罪恶感,因为那张脸在时刻提醒,是一点一点将变成这幅模样的。”
坐在那堆碎玻璃前的陆梁静猛然回过脸来,她因为情绪激动,血液从充到她脸上,她满脸泪痕说:“对,从一开始就告诫了,让不要喜欢,是傻,是笨!是陆梁静犯贱,可今天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事情都不查清楚,就来认定是干的?为什么和认识这么多年不相信!和她才几个月就这么相信她?”
陆梁静捂着胸口,满脸泪水说:“卢森,可不可以对公平一点?是妻子,认识二十几年,在生病时候是一整个通宵不睡,守在床边照顾,受委屈的时候,是在身旁一边陪着难过,如果对的付出,换来的是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卢森,宁愿当年的陆梁静死在十七岁,如果当初没有从那口古井内救起!也就不会认识,不认识,就不会喜欢,而现在又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卢森,不是当年那个可以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女人来了又去的陆梁静,是的妻子陆梁静,为什么连最起码的尊重与尊严都不给?”
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凄厉的质问,陆梁静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哭着笑了出来,像个疯子一般哈哈大笑着,笑到她实在没有力气了,伏在那些碎玻璃上,忽然无比平静下来,对卢森说:“没有干过的事情,不会去承认,就算今天杀了,也别想会和她有半句道歉,是妻子,就算当初是一厢情愿嫁给了,可在这段婚姻关系内,没有履行丈夫该履行的职责,卢森,说到底,长算短算,都是对不起,是卢森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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