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带心莲一起回到自己的诊所,她盯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头发稀疏,发胖的妇女,看上去将近四十岁,和眼前这个女子判若两人,可是,先进的医学技术已经证明,这真的是苑心莲,那个失踪的植物人,她不仅康复了,而且恢复得相当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些,完全不像三十岁的女人----显然,她失踪的这两年没有受什么罪,但是如何能让她回忆起这两年间的事情呢,是谁,用什么方法治好了她这样重症的植物人。
刘医生第一次见心莲是两年前,那天,心莲被推进急诊室并且一直没有醒过来,医院走廊里痛苦的叶寒洋给去脑外科办事的心理医生刘静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于心莲的不幸,她深表同情----还那么年轻,结婚才刚一年,新婚夫妇居然遭受这样深重的事故。
回到眼前,苑心莲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刘医生的心情。此刻她小心翼翼地合上笔记本。
“ 刘医生”心莲打断了刘静蓓的思路,“那个,今天见的,是叫林安琪?”
“你认识她?”
“嗯,渐渐地回忆起一些,我们大学一个宿舍。毕业后我们应聘同一家公司,对方只录取一人,我被这家录取了,看她那么想去,就把名额让给了她,我去了另一家,她请我吃了一顿最高级的自助餐!其实安琪家庭条件特别好,但是她仍然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打拼。”她一边说着,一边握着拳头比划,“安琪并不是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娇小姐。”
“大学时光啊,”心莲轻轻感叹,似乎沉醉在美好的时光里“谢谢刘医生带我去,又记起许多事。我要把所有的回忆都收藏起来。”她举起自己的笔记本晃了晃,冲刘医生做了一个鬼脸。又认真地记录起来,黑亮的长发垂下来,愈发衬托出她的娴静。
但是你却偏偏不能记起自己的老公,刘静蓓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而且安琪和叶寒洋,似乎很亲密的样子。尽管如此,刘医生还是鼓励心莲继续记日记,甚至记录下来她的每一个梦境,她的回忆说不定就会凭借这本日记缓缓流淌而出。
和刘医生的诊所相比,怡心豪庭最贵的江景房里,对话并没有这么轻松,虽然夜晚的江面更加旖旎,屋里的两人却没心情欣赏。
“无论苑心莲怎样,你都不会离开我么?”此时的安琪已经红了眼圈,她试探地问。
“安琪,这个问题你今天已经第六次问我,你再问我一百遍答案也只有一个,我只爱你一个,我的确在不对的时间碰到你,我压抑自己的感情,已经对不起心莲,我对她照顾不周。。。。。。但是阴差阳错,已经是现在的局面,我绝不能再对不起你,即便你父母暂时不能接纳我,我也会为了爱而等下去!”
夜深了,安琪啜泣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安心的缘故,她渐渐地睡着了。
叶寒洋轻轻地为她拉好被子,自己默然坐在客厅,点起一支烟。这是他两年来的第一支烟,心莲失踪后,他就一直没再抽过。缕缕地白雾绕开来,叶寒洋合上眼睛,逐渐也有些迷糊,忽然,耳边一声惨叫,他隐约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从八层楼摔了下去,他趴到窗台边,风有点大,那女子的背带挂在三层还是二层住户的阳台一角,女子的手在空中比划,想抓住些什么,“寒。。。。。。”她嘴里呜呜地喊着,叶寒洋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子已然落下去,地上是一个小白点和四周的一群人。
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叶寒洋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他还没有想的很明白,忽然看见一个胖而头发稀疏的女人坐在身边冲他微笑,“咱们要永远在一起,寒洋,这是你说的。”说完,这个女人冲他伸出手臂想要抱住他,叶寒洋打了一个寒颤,醒了过来。
他用力摇摇头,睁开眼一看,自己仍然坐在豪华房间的客厅,时针已经指向了半夜两点钟,四周空空地,好笑,什么时候变成胆小鬼了,他冷笑着,看起来苑心莲这几年过得不错,一扫原先的憔悴,看上去精神饱满,不知道今天来是在耍什么花招,最好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叶寒洋点燃第二颗烟,把烟灰轻轻地弹落在别致的烟灰缸里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