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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正文
第96节 第九十六节
案发后的第七日早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汪儒铭总算醒了。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感觉到冬日稀薄的早阳已然洒进窗内，映得满室亮亮堂堂，随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妻子董筱雅，把头搁在他的手边睡得正香。
“是你吗？”他吃力地张嘴问道，由于体虚，口干舌躁，显得挺费劲，且沙哑，不得不闭上眼睛，调匀气息，用舌头舔舔干暴皮的嘴唇，再艰难地咽一口唾液，又问了一次相同的话。
董筱雅被惊醒了，抬起头，见丈夫终于活回来了，不禁又惊又喜，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着说：“你终于醒了！知道吗？你整人事不醒了七天，七天哪，吓死人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亲昵地探出身子，匍匐在他的胸前，贪婪地吸吮着那再熟悉不过的亲人的气息。同时，轻轻地，柔情似水一般地亲吻他的额头、眼角、颧骨和嘴唇，觉得丈夫的脸冰凉冰凉，似乎还没多少血液在流淌，也无多少正常体温可言。
汪儒铭又睁开眼，困难地喘了一口气，梦游似的说道：“有那麽长时间吗？我怎麽觉着，就象是一眨眼儿的功夫，跟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似的？”
“瞧你说得，未免也太轻巧了。”董筱雅使劲扭了扭白皙圆润的脖子，尽量让自己清醒些，然后，半带调笑，半带撒娇地说。“你哪知道，整一个礼拜呢，你都是在跟死神较量，殊死搏斗。甚至，我都觉着，比你上回犯心脏病还危险，让人提心吊胆，闹着玩哪！”
汪儒铭实在是太虚弱了，想跟妻子多说话，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觉着浑身绵软无力，有些地界儿还没知觉，一点儿劲都使不出来，只得又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才象是又缓过来似的，慢慢腾腾地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早上，哥们儿正遛狗，大约走到白广路电影院门口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扎了几刀。哎？查着那都是些甚麽人了吗？好象跟哥们儿有天大的仇怨似的？妈的，哥们儿他妈招谁惹谁啦？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犯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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