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阜这半个月来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星空,一吃罢晚饭就出至帐外,手按着宝剑仰望着夜空。别看甄阜是一方军政要员,但却有着一套谁也想不到的独特本领——能通过夜间的满天星云看出明天早起是阴、是晴、是雨、是雾。当然他现在最希望出现的,是满天的大雾,对面不见人影的大雾。因为自从和贼军隔河对峙以来,只要他们这边的人马一出动,河南岸上的贼军立刻就并很快在河南岸上布防好,守住各个桥头;尽管他们十万大军不知轮番冲击了多少次,但每次除了伤折成百上千的军士,一步也垮不过河去。当然他也曾想派军趁夜『色』偷偷『摸』过桥去,可贼军一到晚间就在桥北头燃火数堆,彻夜不息,而且每座桥上都放满了拒马鹿角,趁夜『色』偷袭根本过不去。他也曾想十万大军一齐下河,踏着河冰冲过河去。可河里的冰还不到半寸厚,一踏上去就得落水,也根本没法过。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天降下满天的浓雾,然后我们人衔枚马衔杖,乘着浓雾偷偷『摸』到河边,突然间杀过桥去。只要我们有数百军兵杀过桥去,我们就算成功了——数百军兵过河后可以挡住冲来的贼军,而我们的后续人马则可以搬开拒马鹿角,大举涌过桥去;到那时,看贼军再如何抵挡!嗯,那就暂停进攻,等着天降大雾!
更令甄阜高兴的是,现在是孟冬时节,极易出现大雾,没准,明天早上就会大雾弥漫。所以停军的当晚甄阜就站在帐外仰看夜空,盼望着明晨会降下大雾。但令甄阜扫兴的是,当晚却是个大阴天,一个星星也看不到。甄阜哀叹:十雾九晴,这大阴的天怎能出雾?只好无奈入帐。之后几天,虽然晴空万里,到晚间也是满天繁星,但根本看不出有下雾的样子;就是次日晨下了点雾气,也是又淡又薄,根本没法利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甄阜的心里越来越焦急——他原来觉得,凭我堂堂的十万官军,要不了三天五天就能把贼军一举消灭,然后直接给常安的皇主报去“惊喜”,这才没有“报警”。可谁知道,贼军们凭借淳水,硬是把我们阻在河北,反复冲击也过不去。而等着天降大雾吧,可是每晚把脖子都望酸了,也不见有浓雾的迹象。现在贼军的黑旗已经打出了一个多月,常安的皇主肯定已经知道了,他老人家现在还不知多焦虑呢。而天下各州郡肯定也知道了消息,那些向往刘氏的刁民,没准都要蠢蠢欲动的;皇主要知道了这些,岂不更要着急?唉,作为皇主的命臣,两千石的高官,我真是有愧皇主啊!那么,今晚再看一次天象,如果明晨能有大雾,我自然会连夜部署军马,明晨一举杀过河去,尽灭叛贼;如果明晨还没有大雾,那说什么也不能再等了,明天一定催军拼死夺桥,就是死伤几万军士,也要杀过桥去!对,今晚再看一次星星!
但是到了傍晚,甄阜在帐中还没吃罢晚饭呢,忽听得外面军士们『乱』喊:“哎呀,快看呀,扫把星出来了,扫把星出来了!”甄阜不由一惊:“啊?扫把星?是孛星出来了?!”把碗往案上“乓”地一扔,起身大步奔出帐外。
等来到帐外,果然见东南天上,一颗明亮的孛星,正拖着长长的尾巴向东南方向缓缓飞行。甄阜既然懂天象,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颗星的端倪,不觉惊道:“啊?这颗星尾巴向着西北,正朝着常安方向,这不正是‘孛尾扫宫’吗?这么说来,我们大新江山的气数就要尽了?皇天大帝要掀倒我们的皇主了?不然废刘的黑旗刚举起一个多月,这颗星恰恰就出来了?或者说,明天我大驱军马进攻南岸,是不是又要遭到惨败?唉,这、这该怎么办?
正在彷徨,忽然,他的两眼倏地瞪圆了,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奇异的景象——只见满天的繁星,一个个亮晶晶水汪汪,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甄阜不觉大惊:“啊?这不正是大雾的迹象吗?凭我几十年的观察,凡是第二天凌晨有大雾的,头一天晚上的星星都是这样的!不用说了,明晨必有大雾,一场罕见的、对面不见人影的大雾!要
这么说,这颗星不是预示着我们大新朝的灭亡,而是在预示着叛贼的覆灭,预示着天下废刘将要遭到灭顶之灾!我们皇主上承天命,他的大新朝怎么能这么快就数尽消亡呢?这颗孛星虽然尾朝西北,但也许是巧合,根本不意味着‘孛尾扫宫’。好了,不必犹豫了,马上召聚各路大将,明晨进攻南岸![] 首发燃文小说 光武帝刘秀第一百四十六章
于是喝令帐前军士:“马上通知梁丘赐,派二十骑快马向东向西,命令各县县宰、郡属各部大将,立即来我大帐听取号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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