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采石场留守的知青完成任务后,于今天下午全部撤回。
看到他们满身是土,脸被风吹得黑黑的,却露出回家的兴奋,真想赞扬他们几句,可话到嘴边时,却成了一句亲昵的戏谑:“孩子们!都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儿子!”他们也这样笑答。
这就算打过招呼了,省了好多废话和令人感到酸溜溜的客套。
我拿起水桶和扁担,给他们挑点水,让他们好好洗去一路的风尘!
也许是我在社员大会上关于“偏心”的解释起了作用?
李胜俊带着三辆马车去黑河拉豆饼,上午去的,下午下起了大雨。
我以为他们怎么也要在黑河耽误一天了,没想到镇上有乘长途车回来的人对我说:“你们队里拉豆饼的马车冒着大雨往回赶呢!”
我心里不由震了一下,这路上六十多里地冒雨而归,那还不浑身淋透了?毕竟李胜俊是五十多岁的人,这么冷的天太遭罪了!
我拖了车马队长何国明说:“走,上场院迎他们去!”
等了一个多小时,马车到了。
我上前拍拍李胜俊的棉袄,溅了一巴掌的水,拉开他的内衣一看,也都湿了。我让所有赶车回来的车老板都赶紧回家,车由我们来卸。李胜俊和一帮车老板都冻得直哆嗦,说不出话来,把手中的缰绳递给我们,颤颤巍巍地回家了。
卸完车已是晚上七点,我回知青食堂吃饭。
食堂里只剩下一碗饭和两盆菜,但做饭的伙食员还没吃,跟我客气了半天。我什么也不说,拿了两只冷馒头走了。
一个人,舀了碗水缸里的冷水,就着两只冷馒头,一边慢慢地吃,一边看今天刚到的家信。来信说,**最近有这样一句话:“时近黄昏,风紧云重,燕子在低飞,地球在害病。”
这是什么意思?想了半天没搞懂。
早上起来,忘了昨晚没搞懂的问题,大家一起走在上工的路上,春风轻拂,笑语飘洒。
并排和我走在一起的云龙问我:“早上你听广播了吗?董必武逝世了。”
我突然对那句“时近黄昏,风紧云重,燕子在低飞,地球在害病”有了一点感悟:根据宇宙自然法则,老一辈革命家将会越来越少,万一在他们走后,中国会变成什么样?而这一切对我们又意味着什么?
我把这个想法同云龙一聊,云龙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倒是勤勤恳恳在最艰苦的农村为革命理想而奋斗,但一旦地球都害病了,不是把我们给坑了吗?”
我也叹口气:“既然**都说‘地球在害病’了,那我们这
代人也许会经历一场世事大变。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也许我们是杞人忧天。”
云龙把扛着的铁锹换了个肩,问我:“还记得九年之前,我们混在中学生里去串联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那是1966年冬,我们还是小学六年级,看人家中学生长征步行走出上海游山玩水,心中十分羡慕。我和云龙、蔡景行等七人也背起行李,自己做了一面“长征串联”的红旗,穿过上海,混在中学生步行串联的队伍里,走到苏州,再乘船去杭州,游玩了“天堂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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