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撅完了,新知青开始陆续回上海探亲。
这两天无论是碰到老乡还是知青,开口就问:你回不回上海?
沥沥拉拉地走了几个后,明天要集中走15个。
夜里8点半了,知青点食堂又热闹了起来。
留下过冬的知青和明天要回上海探亲的知青,在这儿开一个座谈会。
饭桌拼在一起,铁炉燃起火苗,灯光此时在火光下,也显得逊色了许多。
大家那止不住的笑脸,被映得忽亮忽亮。
新知青毫无拘束地谈自己要回上海的心情。毕竟是下乡两年第一次要回上海,回父母兄弟姐妹身边,他们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
王雄涛等老知青则关心地问大家都准备带什么土特产?
他们去年回去探过亲,知道上海人喜欢东北的黑木耳、黄豆、豆油、黑白瓜籽、芸豆……
邵子昂也是属于留下的,他在今年夏天时跟父亲一起回过上海了。他谈了冬天食堂伙食的安排,让回上海的知青带点好吃的,早点回来。
我也打算今年要回上海探亲,因为还要带工打场,只得晚点走。
大家让我谈谈回上海后的打算,我说在上海举行几次集体活动吧,包括对留守边境的知青家庭访问。
看着大家高高兴兴的样子,我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会想到这样一个问题:今后每年这时候都会这样吗?还是一年比一年冷清,慢慢地平静下去。
想到此,心中不由一阵悲凉:不会每年都这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部分人将永远离开这里,像施卫疆、陈新凯;留下的也不再会隔一年回一次上海,就像生产队里当年闯关东、抓劳工、支边而扎根在此的老乡,他们已经不会再回自己关内家乡去探亲了。
再好的风筝,也有断线的那一天。
刚送走一批回上海探亲的,又迎来一位从上海回生产队的。
陈国明,在上海待了一年左右,又回到了冰雪封天的爱辉古城。
他回队才两天,生产队就公布了两份名单,一份是留在生产队打场的,一份是上水库的。
国明在上水库的名单里。
晚上,我到他宿舍里,把今年发的布票给他。
坐在那里聊了一会儿,我问他:“你怎么在冬天回来?”
国明说:“在上海待的时间太长了。”
我问他:“学校为什么不让你恢复70届身份,重新参加70届的分配?”
他说:“争取了很长时间,教育局说已经走了就不可能再重回学校读书;公安局也不讲什么道理,一口咬定迁出去的户口不能再迁回来。”
我说:“看来,上海的态度很明确,能出去一个是一个,要想再回去没门!”
我想起当初动员我们下乡时,他们满脸是笑地讲着革命大道理,甚至能把70届以及更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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