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寒冬,气温骤降到零下四十度,下起了大雪。
屯子里的人都缩在家里不出门了,他们坐在热炕上,靠在发烫的火墙边,抽着大喇叭烟,嗑着瓜子,唠着家常。
但边境线进入一级战备,全体武装民兵都在连部集中住宿,分三班潜伏和巡逻。
夜里,我和蔡景行巡逻至头道沟,突然遇到了“大烟泡儿”。
我不知道东北人为什么把这种雪后的暴风比喻得像抽鸦片烟儿一样?
但“大烟泡儿”确实令人恐惧,连野狼这时都会找地方躲起来。
刚开始时,凛烈的寒风打着尖厉的唿哨,把刚下的积雪吹起,滚滚而来。接着风越刮越猛,积雪飞腾而起,刹那间天昏地暗,一片迷茫,将视线全部淹没,与沙尘暴极其相似。
整个天空漫卷着极细极细的雪粉雪尘,如烟似雾,打在脸上却像针扎般疼。
风卷着雪,像沙子一样堆积,很快就埋了沟,盖了路,在我们巡逻的前方竖起了一道雪楞子,就像一堵墙。风继续扯着积雪从雪墙上漫过,发出呜—呜—呜呜的声响,凄凉而仓惶。
我听老乡说起过,碰到“大烟泡儿”时,一定要就近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暂避。好在头道沟也有个知青点,我们就在那里等待风停。
呜呜的“大烟泡儿”一直持续到天亮,风终于累了,渐渐停下。我们走出屋外一看,天格外晴朗,蓝蓝的没有一点杂质;四周异常清寂,默默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条条雪楞子,趴在田野里、路沟旁、屋脊上。
风,把雪楞子吹得**的,人踩在上面都陷不下去。
如果说“大烟泡儿”是东北冬天里一直有的自然现象,那么,知青点男宿舍门前的“尿墩”却是东北一种新景观了。
最冷的冬天,男知青起夜是不出门的,他们把门推开条缝,拔出**就撒,撒了冻上,冻上了再撒,几天下来,门前长出一个尖尖的“尿墩”。也有老乡称呼它为“尿甸子”的,因为它颇像草甸子里的塔头。
不过,这“尿墩”用大镐轻轻一刨就没了。只是有的知青懒,好几天不刨,门都推不开了。还有的把自己害了,出门时不小心踩在它的边上,“卟哧”就是一个跟头。
至于有人说东北撒尿冻在**上,那是瞎话,没有的事。
当然,在那儿防冻是特别要当心的。
我有一次去挑水时,小心翼翼地站在已是冰坡的井畔,伸手揽过轱辘把,手被铁把紧紧地沾上,原来我忘了戴手套。这时,不能猛拽手,那样铁把就会咬下你手心里的皮,只能慢慢地等手心的温度暖了铁把,才好一点点把手拿下来。
女知青李晶霞第一个冬天就冻伤了脸,脸上冻得发白,有点像是烧伤,然后水肿,起了水疱,疱液清亮。有人误传冻伤后要用雪水擦,这是完全错误的,像她的脸冻成这样,就只能用常温的水,或者稍微有点温度的水洗,否则就会破坏脸部冻伤的表皮,留下终生的疤痕。
除了手和脸外,脚的防冻也很重要。
我们一开始去供销社买毡垫,但没用几天,脚汗、雪水一浸,毡垫就不暖和了。
后来在水库干活,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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