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车陷塔头甸
知青点班子成立后,大家呼声最高的,就是搞好生活。
做食堂的昊宇说:“已经好几天了,生火的柴禾都没有,我们只好偷隔壁小旅馆的栅栏生火,再不行,可要拆房子了!”
镇上唯一的小旅馆原先有一排木栅栏与我们住的清真寺隔开着。这几天,木栅栏已经全填到知青食堂的灶底了,为此公社来交涉过几次。插队干部和队里一说,就派我领着几个知青,往西边的山里又是拉煤,又是砍柴,要不这帮小子真不知又会去拆哪里的木板了。
拉完煤,我们又去给知青点砍柴。
队长怕我们砍不来柴,也跟我们一起上山。
坐拖拉机到离爱辉二十多里地的西山,蜿蜒的小路两旁树木成林,还有漫山遍野的花,白的、黄的、蓝的、红的。
一路上车颠得厉害,我真想下去走。可是,在这密密的山林里,真有让人麻达(日语迷路的意思,东北的外来方言)的危险。
没办法,只好坐在车上让车去颠。
终于,前面没有路了。队长孙洪才下车引导,让车缓慢地在一片树木较稀的山坡上爬行。不时有树被车撞倒,地上的野草有齐腰深,但在拖拉机的履带下,被成片地压伏,我们就像闯进原始森林里的杀手。
一股股树汁味,草浆味向我们扑来。孙洪才不时告诉我,这是榛子树,果实如松籽,味香;那是都柿,果实如葡萄,味酸甜;还有黄波里,树皮柔软,最适合做镰刀的把;黑桦,木质坚恝,是做雪爬犁的好材……
我们要砍的柴禾是一种叫“玻璃壳子”的树,约二三米高。
这种树很怪,根部与树干之间就像人的关节一样,只要用斧背在其关节处一敲,树就倒了。
掌握了技巧,我提着斧子,轻松地放倒了一排排的“玻璃壳子”。
森林里的地,铺着厚厚的草和叶的腐殖物,走在上面十分松软舒服,只是蚊子苍蝇太多,闻到我们身上的汗水味,蜂拥而上。
不
大一会儿,我们就砍够了一车,但露在衣服外面的手和脸也让蚊子叮了好多大包。
下山,碰上了倒霉的事:车厢陷了,左后轮深深地陷在泥土里。
拖拉机开足马力,把地下的腐叶草根都翻了起来,连底下的黑土也带了出来,黑得像墨一样。可是车依然纹丝不动。
我们只好把已经装上车的柴禾全部卸下。
拖拉机转到车厢的后边,使足马力,把它从泥浆里拖了上来。
车陷处冒出一股水,浸透了四周草皮,草皮下就是河流。
孙洪才告诉我们,这叫塔头甸子。
塔头,是沼泽地里各种苔草的根,死了之后再生长、再腐烂、再生长,周而复始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最后和泥浆一起凝结在了水面上,形成一种高出水面的草墩,老乡也叫它塔头墩子。
塔头墩子下的水有深有浅,深的能把人淹死。红军长征过草地时,就这样牺牲了不少人。
大家听了,不禁吓出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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