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生收回划向子欣脸颊的手术刀,诧异地回过头来。()♀
冥界的判官正站在卧室门口,愤怒地盯着叶医生。只见冥界判官带着一个高高的黑帽子,眉毛打着卷儿,鼓着一对红眼睛,长长的一缕红色胡须一直吊到胸口。
那判官冷冷地对叶医生说:“回去吧,我有事要问你。”
叶医生说:“你有什么事要问,等我忙完了我的事我亲自来找你!”叶医生说。
“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犯的是小事吗?”判官甩出他的长胡子,那红色的胡子突然变得很长,如弹簧一般拉伸,一直伸到叶医生面前,然后卷住了叶医生的脖子。
那红色的胡须缠在叶医生的脖子上,判官头一甩,叶医生就被弹到了门口,跌坐在卧室门口的地板上。
一瞬间的功夫,叶医生和那个判官便都直接从地板上消失不不见了,只听到那判官的声音对着屋子里的茵茵和子欣的妈妈喊话:“这人间不是你们久留之地,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吧!”
“爸爸!”看见叶医生被判官带走了,茵茵着急地一边喊一边也追出了房间,从地板上消失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昏迷的安然,惊恐的子欣和子欣妈妈的鬼魂。
妈妈站在子欣面前,说:“好孩子,妈妈不会放弃的,你也一定要坚持,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战胜那个茵茵的。”
子欣伸出双手,想要去拉妈妈的手,可是,当子欣抓住那模糊的手时,却感觉像是抓着空气一般,没有温度,也没有感觉。似乎什么也抓不住。
“妈妈,别走,妈妈,你留下来陪我。我好孤单,我好害怕,我好想你。”子欣哭起来。
“孩子,妈妈已经走了,你要坚强!”子欣的妈妈说,“天快亮了,我该走啦!”
妈妈走出卧室。《》带上了房门,从厨房里的窗户上飘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子欣打开了卧室里的大灯,抱着昏迷的安然的头。呆呆地盯着雪白的墙壁,直到天明。
冥界的判官直接把叶医生拖回了锁城的冥界大殿,大殿里,叶医生看到子欣的爸爸和黑白无常已经跪在地上了。
叶医生被判官拖进了大殿,直接扔到地上也跪着。()
茵茵紧紧跟着也来到了大殿门口。正想跟进去,却被两个站在门口的冥差拦住了,那两个拿着刀叉的冥差说:“这儿是冥界重地,闲鬼勿进!”
茵茵只好呆在门外无奈地等待。
大殿里的椅子上,另一个判官正坐在大殿正中,虎视眈眈地盯着被带进来的三个鬼。
这位判官也戴着高高的帽子。留着浓密的黑色眉毛,鼓着一对黑眼睛,眼神犀利。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说话的时候,胡须会一翘一翘的。
“你就是叶医生?”那个白胡须判官问。
“是的。”叶医生回答,看到黑、白无常也跪着,叶医生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
“大胆死鬼。竟敢伙同黑白无常盗取人间阳气!”白胡子判官眼珠一瞪,伸长了自己的脖子。那脖子像被拉长了的拉面,韧劲十足。那脖子上的脑袋直接凑到了叶医生眼前,盯着叶医生的脸。
叶医生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自己会被如何处置。
那伸到叶医生面前的脑袋围着叶医生转了几圈,又像溜溜球一样被脖子拉回去了,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继续陪着它的脖子和身子端坐在椅子上。()
“黑白无常,说说吧,你们到底吸了多少阳气?”判官问。
“叶医生说吸满十个人的就可以了,所以,我们就吸了十个人的。”黑无常说。
“胡说,举报的人说你们至少吸了二十个人的阳气了!”那个红胡须的判官说,“你们最好老实点,我们还可以考虑给你们从轻处置。”
“具体吸了多少我们还真不知道,这要问那个叶医生,是他让我们吸的。”白无常说。
“两个给冥界办事的冥差,竟然勾结冥界庸医祸害无辜的人,可恶!”红胡子判官说,“你们已经不配去阳间抓魂了,都去九层地狱当差吧!”
说完,从门口进来两个冥差,伸出锁链,锁住了黑、白无常的脖子,一拉,便把这俩无常拉出了大殿。
来到殿门口一个飘着浓得不透气的池子面前,两位冥差把黑、白无常一推,两个无常尖叫一声,从那个雾气沉沉的池子里跌落到九层地狱去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大堆奇形怪状的丑鬼。
叶医生听到了殿外传来的尖叫声,更觉得忐忑不安起来。()可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郑师傅也会在这儿。
白胡子判官继续对叶医生说:“你在冥界行点医是可以的,但是,你对他做了什么?谁批准你用鬼当实验品来实验你的药了?”
只见郑师傅的那只被实验的耳朵已经变得乌黑发亮,耳廓大得出奇。
“没有我们的允许,任何鬼不得在冥界兴风作浪,包括你的实验。”红胡须的判官说。
“郑能文,你伙同那庸医做实验,违反了我们冥界的规矩,罚你一百年不能投胎,你不是个司机吗?你就去火海运那些烧焦的肉吧!”白胡子判官说。
两个判官刚刚说完,门口便又进来两个冥差,这两个冥差周身通红,像燃烧的火焰。
两个冥差要把郑师傅拉到大殿外面去了。
郑师傅对着判官大喊:“拉我去哪儿都可以,只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
“你女儿的事那是她的命,不关我们的事!”判官又对冥差说:“拉走!”
冥差把郑师傅拖了出去,把他拉到了一个火红火红的池子边,池子里不断喷射出舌头一般的火苗,像是爆发的火山。()
两个冥差把郑师傅一推,随着一声嚎叫,郑师傅掉进了冥界的火海。那儿。正有无数个死魂灵在烈火中燃烧,他们的肉一堆一堆地被火苗烧熔化下来,变成焦炭铺了一地。
听到了郑师傅的嚎叫,叶医生已经在大殿里吓得双腿打颤。
这两个鬼判官会怎样处置自己呢?叶医生担心极了,他不愿意去九层地狱,那儿没有他时刻为之担心的茵茵;他更不愿意去火海,忍受烈火的吞噬。
“你是个医生。”白胡须判官说,“在人间你也做了不少好事,救了不少人。看在被你救活的人的份上,你就去转世投胎吧!别再在这鬼界瞎转悠了。”
说完。红胡须判官把他的红胡子对着叶医生一甩,叶医生感觉自己浑身疼痛起来。
叶医生先是觉得脑袋奇痛无比,那大大的脑袋像被夹板夹一样。不断往中间夹扁,收缩,直到边成一个小小的头。
然后,叶医生感觉自己的肩膀火辣辣地痛,从自己的手臂上。伸出一对翅膀来,那翅膀黑黑的,上面长满了长长的羽毛。
接着,叶医生的手和脚都开始萎缩,浑身的肌肉像被千万根针扎一般长出了绒毛,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只夜莺。
“我们知道。你挂念你的女儿叶茵,所以,就成全你当一只夜莺吧!”
白胡子判官用自己的长胡子把叶医生卷到了大殿后面。直接把叶医生扔进了后面的墙上。
夜晚浓密的森林里,一棵很大很茂盛的枫树上,有一个小小的鸟窝,鸟窝里有八个鸟蛋,其中一个蛋壳率先破裂了。从破裂的蛋壳里。一只小小的夜莺探出了自己小小的尖嘴。
它叽叽喳喳地叫着,说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茵茵没有进得大殿。但是她一直没有离开,她躲在大殿外面一直等待着。
她先看到黑、白无常被压出来了,随后便听到了黑、白无常的尖叫声。
跟着,她又看到子欣的爸爸被压出来了,随后又听到了郑师傅的嚎叫声。
自己的爸爸会怎么样呢?茵茵担心极了。
可是,茵茵在大殿外面等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的爸爸出来,爸爸到底怎样了呢?
茵茵真想冲进去看看,可是,她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
茵茵就那样在大殿外等待,从紧张到担心,从担心到害怕,从害怕到绝望……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看到黑、白无常从大殿里走了出来。
“黑、白无常不是已经被扔到九层地狱去了吗?”茵茵想。
尽管这样想,但茵茵还是追上了那两个无常,怯怯地问:“无常大哥,请问你们知道我爸爸叶医生怎么样了?”
“什么叶医生?我们不知道。”两个无常说。
“你们不是刚从大殿里出来吗?我爸爸叶医生被带进去好久了,我一直等在外面,不见他出来。”茵茵说。
“我们没看见大殿里有别的鬼,我们是刚刚任命的无常,原来那两个倒霉鬼被罚了,他们是翻不了身了。”黑无常说。
“确实,大殿里没有别的鬼了,只有两个判官,如果你的爸爸和原来的无常是一伙的,那肯定被判官直接罚他魂飞魄散了,不然我们进去怎么会不见他呢?我看,你还是不用等了。”白无常说。
两个无常撇下茵茵,走了。
茵茵听到那两个无常说:“真是傻,去阳间抓魂居然私偷阳气,活该倒霉!”
茵茵瘫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原来,爸爸是因为偷阳气出事了。如果自己不吸爸爸偷来的阳气治自己的脸,爸爸早就不用和原来的那两个无常继续偷阳气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变故了。
茵茵宁愿自己变成一棵树,也不愿意失去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爸爸,可是,现在,爸爸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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