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束缚之法,能让主人与伥鬼之间心意相通全无滞碍?”叶晁溪微微有些好奇,心底却在疑惑桃花娘方才那一番求救的做作。烽~火~中~文~网
如果当真心意相通到主人想什么伥鬼们都知道这种地步,那么桃花娘想些什么,那应天凡必然也会知晓——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主人会大方地让自己的心思全给伥鬼或者驯养的灵兽们知道,却如此自觉地不去探寻那些伥鬼灵兽们的所思所想,最正常的情况应当是主人能知道伥鬼灵兽们的所有心理活动,但是它们却不知道主人的思维这种单向的窥视,虽然因为能力问题,大多数仍只能停留在命令与服从的关系之上。
既然如此,那桃花娘又怎么敢有二心?
叶晁溪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对面那黄大仙已经将矛头指了过来:“小子倒是有眼无珠了,活生生一个神仙大人坐在面前,我居然一点也没有看出异常……这,不知这位神仙大人,仙乡何处啊?”
“浮萍飘零本无根,在下张铁口,不过一游方道士,又哪里谈得上什么神仙。”叶晁溪摇了摇头叹道,“待到今夜宴席散去,明日在下便又不知去往何方,只怕于诸位大仙,便是连姓名面目都留不下什么记忆。”
“张铁口,还真是十个道士有五个叫这名号。!fhzww.”黄大仙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让叶晁溪有些惊叹原来动物脸上也能看出皮笑肉不笑这种表情。
“这……在下的师父便有铁口神断这等名号,我接了这传承,总是要继续发扬光大一番,说起来,在下路过此地之时,发现此地虽然在外面看起来阴暗晦涩,却隐隐有华光罩顶之征,应是有大能出世之相,所以才觉得值得前来一观此间盛事。”叶晁溪随口装着神棍模样,“在下越是靠近此地,那股无形的祥瑞之息便越明显,待到听闻几位是为了商讨城隍归属,在下方才明了这祥瑞何来,想来诸位之中,不管是谁最终成为城隍,都会是得证天道的大造化。”
“你既然自称铁口神断,不如来看看我们这些人,哪一个有城隍的面相?”黄大仙轻轻嗤了一声,继续问道,语气是咄咄逼人。
“在下学艺不精,观人可,观兽不可,观物更不可。”叶晁溪依然淡定地回答道。
黄大仙被叶晁溪的回话给噎了一下,倒是有一个一直在服侍那根棒槌的女鬼,似乎是有些受够了那根棒槌,所以在这句话出来之后,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当然动作轻微隐蔽,又站在斜后方,黄大仙棒槌还有应天凡都没能发现,也就叶晁溪刚刚好坐在正对面的位置,看了个一清二楚。$fhzww.
叶晁溪一直在关注着应天凡的反应,那女鬼偷笑的时候应天凡仍仿佛全无察觉,虽然面上云淡风轻但却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动静,根本无暇他顾的样子,看起来戒备心极强。
戒备心这么强的人,把这些女鬼都给用封印束缚得口齿不清灵智缺失,并且调教得仿佛玩得不太好的木偶一样的人,怎么会容忍有女鬼背着他偷笑呢?
叶晁溪想了一想,便觉得还需再试探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盒,打开了盖子,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一团朦朦胧胧的柔和光晕便从其中泄露了出来。
“唉,仔细想来,在下有眼不识高人,实在是罪过,既然如此,这是一颗南海夜明珠,有清心静气之功效,可做房中装饰,待到城隍即位,便作为区区在下的贺礼吧……来得匆忙,实在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
黄大仙等依旧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当然那棒槌会不会有表情就算是叶晁溪也看不出来,那应天凡倒是淡淡地撇了一眼那夜明珠。
夜明珠是次品,虽然外表温润无瑕,但是内里灵气却有些缺憾,是叶晁溪在之前几次斩妖除魔的任务之中得到的战利品,因为看着的确还挺漂亮的,就留了下来,心里想着的是以后回叶家庄的时候或许可以送给方晴当下见面礼。=烽=火=中=文=网=
如果是黄大仙之流,可能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如果是应天凡这种境界的修者,看到这颗夜明珠,自然能感应到其中灵气的异样,所以不管脸上多淡定,心里想的便应当是类似于“这种烂玩意儿也拿得出手难道是在羞辱人么要不要干脆翻脸揍他一顿”之类的念头,但是对于周遭的那些女鬼,可就不一定了。
女鬼,虽然成鬼了,但生前也是女人,是女人,看到新鲜东西的时候,首先看的便是外表,而这夜明珠的外表,晶莹圆滑温润,光芒柔和,隐隐还有七彩的虹光围绕其上——这一切已经足够让场间那些女鬼们眼前一亮了。
所以这样一来,如果这些女鬼们真的能够感应到应天凡的心思,那么在伥鬼畏惧主人的本能的影响下,在应天凡的不悦的念头之中,她们再觉得这夜明珠温润可人,也都不该会表现出对此感兴趣的姿态来,就算有也应当很快就压抑下去,或者强行把目光转向别处。
然而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就算是看起来最有“应天凡心腹”模样的桃花娘,在看到那颗夜明珠的时候也有些直了眼睛,如果不是着实无礼,叶晁溪看她那架势,几乎是想利用自己这近水楼台的位置伸手去摸一摸那颗夜明珠了。=烽=火=中=文=网=
“研成粉末作为敷粉,自然也是不错的。”叶晁溪看着应天凡淡定得跟石头一样的青金面容,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眼前的情况已经十分明白了,这些女鬼与应天凡之间并没有十分的证据可以表明他们之间能心意互通,所以,方才那一刻的事情,便更加疑点重重——他们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底细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施展了什么术法,而这些人同时都看到了?
叶晁溪一边随口应对着其他人的追问与试探,一边仔细回忆着走进来这大厅之后的一段经历,思来想去,也只有自己走神的那一段有些奇怪,走神之前的那一刻自己到底在看些什么?为何感觉似乎是思维突然在那一刻就停顿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从走神到极致的状态慢慢恢复原本的意识?而这种跳跃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时间似乎是被硬生生地切去了一段。
“时间?”叶晁溪想到了这个疑点,但是在这大厅之中,他显然无法判断出准确的时间,于是他勾动了自己所联系的符阵。
虽然没有办法通过符阵直接看到外面的天色,但是符阵的灵力还是会一点点消失的,虽然在叶晁溪的有心维护之下,完全失效怎么也要三五个月,但是作为阵眼的叶晁溪,还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灵力的流失程度的。
这一计较,异常便表现得越发明显了,如果没有算错的话,时间距离自己进入这大厅之中,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叶晁溪这时候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先见之明了,不管这符阵打起来的时候用不用得上,但是它的确为叶晁溪提供了一样极为可靠的参照。
于是,眼下的问题就是,这一天一夜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似乎是由于自己的身份的暴露,隐隐之中,应天凡和黄大仙等人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同盟的关系,均在排斥着叶晁溪,透着股想要挑衅起叶晁溪的愤怒让他动手,但是又害怕低估了他的实力反而被他所杀灭的畏畏缩缩的气息,渐渐地,叶晁溪也懒得搭话,只是默默分析着那些人话语中的意义,揣测着此间主人们的用意,同时继续推算着出门的方法。
……………………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很快还是讨论回了正题,关于此间城隍的归属,那黄大仙很快就有些不太淡定了,在看了一眼叶晁溪,确定他的确是两不相帮的姿态之后,几乎是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向应天凡,开始怒呈自己这些年来为这西山镇的居民们所做过的一些灵验之事,说得自己是无比地劳苦功高如果苍天有眼就该给他这城隍之位,却没想应天凡一直在处处作祟,弄得他每一次刚刚感应到天兆,就会被应天凡弄出的异象所打断,而应天凡这个搅屎棍一样的存在不说从来不做什么修德之事也就罢了,还偏偏不肯离开原地,一定要人将那城隍庙给迁移过来,这才弄得城隍庙中无城隍,可应天凡偏偏还执着得很,一定要让事情都如他的意思发展下去……
于是黄大仙的血泪控诉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应天凡你这个搅屎棍,你又有何德何能?让这世上会有事事如你的意这等好事?
“你何不妥协呢?”应天凡的青金面色仍然紧紧绷着在,似乎黄大仙一直暴跳如雷地连串控诉,让他插不了口,使得他有些失去耐心了,但是却偏偏端住了得道高人的架势,对黄大仙继续耐心地循循善诱,一句恶言也未曾出过。
叶晁溪几乎都能看出那黄大仙的眼里火花四溅了,但是似乎是自己的存在,才让他一直压抑住了动手的**,而只是选择各种的语言攻击。
双方正僵持间,却没想那个棒槌突然开了口,巨大的嗓门,振聋发聩地问了一句话:
“我说,黑山老妖在哪里?他也算是能说上两句话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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