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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休得无礼!”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带着绝对的威严,根本不容置疑,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神威如狱,言出法随。咣玒児v
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暗含天机,步步惊心。此人便是太.子党的领袖,陆剑锋,生得俊朗挺拔,器宇不凡,犹如一柄利剑,直指苍穹,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无形中给人一股威严。
居然是天罡境的高手!
陆翰元正要发作,忽然瞧见陆剑锋赶了过来,明显是拉偏架,并无真正责备陆羽之意,面色愈加阴沉了下来,但是也没有再动手,只是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我跟你没完!珩”
“随时奉陪!”这一番打斗自然是惊动了家族内部,现在陆剑锋过来打圆场,肯定也是那群老家伙的意思。陆羽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见好就收,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此子居然已经晋升成为了魂宗!”
原本在众人看来,陆家堡派一个晚辈出来迎宾,实在是有失礼数,故意怠慢这些陆家分支。但是如果此人已经踏入了天罡境,那就不一样了,在魂气大陆,一切都以实力为尊,什么辈分,尊严,荣耀,都是虚妄欢。
用一尊踏入天罡境并且是准族长的高手来接待这些人,已经算是高规格了。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转向陆剑锋,陆家堡未来的掌舵人。
“各位堂亲远道而来,陆某有失远迎,还请各位见谅。家父和一众元老已在议事厅等候大家,请随我来!”陆剑锋瞧见现场再度恢复了平静,略微点了点头,说话有礼有节,不卑不亢,隐隐有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势。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厚待陆战天?他原本也只是一个碌碌庸才而已,当年靠着那个女人上位,所生儿子居然都如此优秀!一个陆羽就让人难以对付,再加上此子,今生还有我陆翰元翻身的机会呜?”陆翰元亲眼目睹陆剑锋气度不凡,不显自彰,颇有族长之风,心中更是憋屈,面上显露出了不甘之色。
一场拼斗就这样无疾而终。
转身之际,陆剑锋别有深意地看了陆羽一眼,悄悄地说了一句:“干得不错,不过就是下手忒重了一点,到头来还得由我们来照料……”
陆羽微微一怔,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居然跟自己开起了玩笑,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应该是从南边出来,再从北边落下。
一直以来,他都感受不到那种温暖人心的亲情,和三位兄弟也没有真正的手足之情,但是这一刻,陆羽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很微妙的东西。
那,仿佛就是一种兄弟情,虽然不易察觉,但只要仔细地去体味,就能感受到一股暖流淌过心间。
陆卓平瞧着众人已经纷纷进了陆家堡,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有些怔怔出神的陆羽,壮着胆子跑了过来,劈头就问道:“你究竟对陆雨妍做了什么?为何她会一句话都不留就离家出走了?”
“你说什么?”陆羽听到陆卓平这么一问,心不由得一紧,怅然若失道:“陆雨妍走了?”
“堂姐一向要强,根本不会轻易流泪。可是昨天,她蹲在院子里哭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这件事除了你,你这个……”陆卓平原本还想将陆羽骂个狗血淋头,甚至是暴打一顿,可是刚刚看见陆羽大显身手,一个弄不好,被暴打一顿的人就是自己,硬是将话咽了回去,咬牙切齿道:“还会有谁!”
其实,这一切倒也在情理之中,陆雨妍原本就心高气傲,自己那么绝情地拒绝了她,她一时间肯定难以接受。
只是,用得着走呜?
陆羽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冷冷地望着陆卓平,一字一顿道:“一个大难临头,只顾着自己逃命的宵小之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陆卓平愣了一下,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说什么?”
“人在做,天在看,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给你一秒钟的时间,马上给我滚!”
“你!我们走着瞧!”陆卓平知道眼前的人并不好惹,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以前,在陆羽的心中有三个最重要的女人,一个是娘亲,一个是陆冰瑶,另一个就是陆雨妍。那时的他们还太小,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天无忧无虑的,没有利用,没有算计,也不用担心明天会怎么样,有的只是一片赤诚之心。
只是,当人长大了以后,发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人也跟着变了,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逐渐地迷失了自己,早已忘记了最初的模样……
到头来,陆羽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一无所有,娘亲依然躺在那个冰冷黑暗的地方,而陆冰瑶远在千里之外,陆雨妍也已经悄然离开……
或许,人只有在失去后,才会真的感觉到疼痛吧?
陆羽魂不守舍地进了陆家堡,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因为经久失修,地板塌陷,颓垣断壁,破败不堪,令人唏嘘。破败的墙壁上贴满了绿油油的爬墙虎,金色的阳光倾泻下来,顿时一片郁郁葱葱,平添了几分生气。
恍惚间,陆羽似乎看见了两棵紧邻着的桃树,满树的桃花,大片大片浓重的桃红、淡淡的粉红,你争我抢地绽放,花苞都不甘示弱地挤满枝条,无论是微开、半开还是全开,每一朵都饱满欲破,热烈鲜明,毫不掩饰地张扬着他们的美丽,令人目不暇接。
“堂姐,你说这两棵树会永远地在一起呜?”
“这是我们亲自种下的,我们想让它们在一起,它们就会在一起。”
“那我们呢?”
“嘻嘻,你抓得到我,我就告诉你答案!”
“好啊,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
陆羽亲眼看着倒在地面上的两棵桃树,心口一揪,莫名地就疼了一下,昔日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和记忆中的完全背道而驰,桃树不再屹立,桃花零落成泥,过往的一切也随着这两棵桃树轰然崩塌,再也回不来了。
这两棵桃树是陆羽和陆雨妍一起种下的,但是被伤心欲绝的陆雨妍一剑斩下,象征着最后一丝联系,也被彻底斩断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陆羽本也不是伤春怀秋之人,只是看到此情此景,心绪受到极大的触动,有感而发道:“陆雨妍,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或者说,我们都变了,变得连我们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咳咳!是陆羽吧?能进来和我说说话呜?”一扇破旧的木门戛然而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稍稍探出了头,双目深陷,面带病容,穿着一件极其普通的灰色粗布衣裳,不时地咳嗽几声,仿佛吹口气都能把他刮倒似的,但是一双眯缝着的眼睛里,却是精光闪闪,一瞬不瞬地盯住了陆羽。
“爷爷,你怎么起来了,赶快躺下休息吧!”陆羽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搀扶着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其扶到了床上。
此人便是陆雨妍的爷爷,叫做陆泽林,以前也是元老团的成员,但是后来遭到歹人陷害,武功尽失,还落下了一身病根,怎么都无法治愈。
以前和陆雨妍熟络的时候,倒是经常来这里,也跟着陆雨妍一起喊陆泽林做“爷爷”。但是后来两人形同陌路,就没有再来过这里。
房间虽然陈旧简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居用品,但却干净整洁,清净宜居,给人一种温心的感觉。反观陆家堡的那些大院,虽然看上去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实则是冰冷压抑,没有一点人情味。
“我知道你会来的,快坐下吧。”陆泽林倚靠在一个绣着桃花的枕头上,指着面前的一张破旧的木椅,幽幽地说道。
“爷爷,我……”陆羽轻轻地坐了下去,似乎又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以前的他也会这么坐在陆泽林的面前,听他讲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那个时候,陆羽是真的将陆泽林当成了自己的爷爷,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一丝情感的归宿;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感受到一个长辈的关怀;也只有在这里,年少的他才有机会向别人撒娇……
只可惜,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已经变了,陆羽居然对曾经极其信赖的人产生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但是到嘴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哎,羽儿,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也有很多话想要说,这么多年来,你都只是孤身一人,的确是难为你了。是爷爷不好,落下这身病根,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是爷爷没用啊……”陆泽林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怆然之色:“我不仅愧对于你,更是连累了我那苦命的孙女儿,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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