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依水搭建的大营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息类似尸体的臭味令人作呕连一直低落思绪游离的安晚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仔细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竟都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像是千万年來后的标本安晚晴屏住了呼吸又想起墓室之中的那些中了毒的百姓她抓紧了络纱的手对于这未知的情形以及接下來还会遇见什么有些胆怯又咬牙切齿的痛恨
络纱显得平静得多云初跟在他们身后早四处探寻着自己熟悉的身影可惜目之所及皆无活动之人而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语一颗心早已落入悲绝无望之渊
络纱循着齐风留下的标记站在了一顶帐篷外里头有人有杀气络纱知道云初也清楚他俩双双停下正思量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安晚晴也自然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体会到这里头一定有危险她竖着双耳凝神细听听到了风声之外还有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响起的同时她被络纱整个推开跌倒在地又回头去看之时身后早已打成一片
两抹白色的身影纠缠着一个墨黑色的人一连几十招也分不出胜负安晚晴看得心惊胆战手心一阵恶寒下意识的往帐篷里头看去歇开的帐篷一角的地上躺着的应该是人沒错那张脸有些模糊有八分像苏通
在看到那个人的模样几乎不再确认她的脑海里已只有一个人的生死他是不是还活着在他的身边吗不知道为何她想见他很想很想虚弱的身体支撑不起她站立她就爬一点一点的挨近那个地方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士兵來将她扶起來进了帐篷前头先进去的自然是云初与另外两名士兵云初一眼就看清了屋里的局势苏通中毒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云宗尚无大碍受了伤倒在矮榻之上像是被人突然袭击造成的而屋里还有两个对峙的人其中一个便是消失了月余不见的王景另外一个云初不认识可安晚晴认识她惊心骇然的低呼出了“唐剑”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帐篷之中身边的人都将她的话听进了耳里
此名如雷贯耳云初立刻又打量了一眼这个本是关押在天牢之中的重犯看來是楚国的人将他救出來了难怪那些百姓和士兵会中这种奇毒而齐风与络纱颇为犹疑帮还是不帮云汉也只有唐门能影响天医阁的人行事
唐剑的余光扫过安晚晴的时候突然开口对王景说“书柬之一家怎么死的你应该已调查清楚真正的仇人就在外头你不去杀在这儿跟我耗时间是何意”
噩耗云初的心咯噔坠了千万尺书柬之一家都死了外头那个人与他们什么深仇大恨他沉眉深思安晚晴心里头直打鼓他沒有承认像他这样杀人如麻的人的话能相信吗
王景的反应也是令人奇怪若说为姐姐姐夫报仇雪恨早该杀之后快但就只是站着挡着既不让道也不动手意味不明不过那一双握成了拳头的手云初却看出了一些深意沒这么简单
外头那个人來历不简单
王景不是不与唐剑动手是不知道如何与外头那个人动手……
他侧眼看着地上的苏通面色沉凝的指了指身边的人扶他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又将地上的苏通扶进紧紧挨着自己的木椅从腰带上摘下一块玉掷向唐剑唐剑出手接住玉未放在眼下瞧只是感觉手指下的触感纹路双眸一眯再未理会王景审视起云初來
安晚晴盯着唐剑打量云初的眼神云初取下苏通绾发的簪子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救他
沒有开头沒有结束不知道是什么因缘也不知道能有个什么结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前有过交情至少是唐剑答应过要做的事安晚晴再一次看向云初的时候就像是站在一片**大海的边上对于那广阔的海域只见识了表面内里其实她什么也沒能窥见差得不止一丁点
外头传來一声巨响安晚晴刚惊得抬起了头已有一阵黑疾风卷过身侧只见帐篷被掀开有落下了下一瞬想到了外头的情形跟着便奔了出去云初说不出话自然难叫住她但下一刻他也不急去拦阻她了外头自然不会有问題的只是王景的反应太明显了云初望向苏通眼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苦涩与叹息情路坎坷自己如斯自然深有体会不想亲如兄弟的好友也难逃此果……
唐剑一直盯着面深如海的云初直到外头打斗的声音忽然小了一些才挑了挑眉角“云老仙身边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云初依旧不说话心底却渐渐的乱了他早就料到这样做的结果但想到心尖儿上的女子就是撕裂般剜心的痛但那又如何他要救苏通他要试一试力挽狂澜安定天下他也清楚她再不会原谅他了短短几日他沒有护她周全令她处处受伤时时命悬一线……也只有那个对手能护好她……
可云初的拳头却不如心意的握出了青紫色浑然不觉眼前正盯着自己打量的唐剑眼底出现了一丝了然唐剑抬眼隔着帐篷望向篷外听着外头响起一声女子的惊呼便寂静如初才扭头看了一眼云初憋出一脸的阴晦之色缓缓抬起脚将一瓶药放在了云初手侧的茶桌上“足够救这一城的人”
云初恍恍惚惚的望着青绿幽碧的瓶子眼底泪与笑两相亲唐剑刚巧在直起身來时瞥见了那一抹风华手指不禁一动忍了忍还是沒忍住抬手袭向云初云初一动不动只由着唐剑从自己的脸上撕下了随了自己几个月的皮囊
云初心底只升起一种恶寒掩不住抹不掉葬不了的过去无论他如何不顾一切的舍下一切苍天都能无情的还给自己一切他又将是少将军儿女私情难容于国家危难他不再会是云哥能倾注所有去呵护心头的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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