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我错了么?”白珩轻声问道,轻得如同呓语,如同眼前的绮兰是幻想,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将这幻想冲淡般,白珩眼中泪水滑落,“是我错了么?其实你的心里半点我的影子都没有?无论追逐多久,奔跑得多远,你始终跟随在红尘身边,对她毕恭毕敬,对她言轻行细……”
白珩哽咽了,伏身在了绮兰的肩头,在她耳边道:“回头,回头看我一眼可好?”
肩头雪白的中衣被打湿,泪水如同落入了心湖,有了层层的涟漪。
没有任何人的心,是石头做的是铁打的。
红尘曾经对虞美人说过,冬阁四女的心,都是冷的。绿依却对虞美人说,冬阁四女都是没有心的。
然而……树无心可活,人无心却必死。人生在世,又有谁是真正没有心的呢?
绮兰迷惘了……从没有人,没有男人在她的面前哭泣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个男人,无助到了什么样的境地,才会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哭泣?
是……无助吧。
绮兰如同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水,白珩撑着一叶扁舟在湖中来回,却始终看不到边,着不了岸。
他不知道她的心中被什么样的故事填满,被什么样的过去堵塞住了出口,让他找不到通往她内心的路。
若是真的要走,那便走吧……留不住不是么?他不会是慕殷,而她也不会是魅姬,他囚不了她。
绮兰的身上压着大半个男人的重量,背靠着大门,呼吸滞涩之间,白珩却立起了身子,只是那一张俊美无韬的脸在绮兰的面前逐渐放大,绮兰甚至可以看到那两道泪痕蔓延过的每一处肌肤。
白珩扶着绮兰的肩,俯下身来,他想要吻她。
就像那无数次在梦中的一样地吻她。
只是,绮兰并没有避开。
也因她未避,白珩的唇却在几近碰触到绮兰的时候生生停住了。
他的呼吸能够喷弗在她的脸上,但是他终究没有吻下来。
白珩痛苦的模样宣泄在脸上,那双眼中写满了哀伤无助。他突然拉开了大门,迈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径直地走了。
房内,绮兰一人穿着中衣背对着房门,脚边大红的嫁衣如同一滩鲜血般刺眼。
推开司马将军府的大门,便看到门内一个焦急的身影奔了过来。
安常在气喘吁吁地看着门前三人,担忧了两日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笑意来,道:“你们没事吧?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吧?”
司马安平拍了拍安常在的肩,笑道:“没事。”
一旁傅石生嗫嚅道:“要不是你叫了百面老人来,我们怕是就回不了咯……”
安常在皱着眉,知晓他们此番前去闹别人的婚事本就于礼不合,但是劝不了,便只有悄悄飞鸽传书给百草门,让老门主想想办法。只是没想到百面老人竟然亲自去了墨家堡。
然而,东方子期却看着安常在,道:“你请百面老人的事情可有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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