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伯年迈沧桑的脸上绽出了开心的笑来,道:“慕将军,八年前你也喝过老儿的酒嘞!将军你说过好喝的!这酒老头儿给您留了五年了!一直等您回来喝嘞!”
应该算是五年了吧,五年前石堑谷一役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老头儿甚至都以为这酒要伴着自己入棺材了。
拍开泥封,一股酒香四溢,慕子楚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而后仰头将那不大的瓦罐抽了个底朝天!
“好酒!”慕子楚摇了摇空了的瓦罐,笑道:“就是有些不够喝啊……”
“哈哈哈哈……”那老伯仰头笑了起来,连连道:“小老儿酒馆儿就开在城门,随时候着将军!”
一骑白马楼台月,推门汲履望城阙。知是故人今日还,鲜花陈酿满京燮。
从城门一直到宫门,夹道的百姓们拥挤着前来看这“死而复生”的大燮王朝传奇将军。这样的盛况,甚至是当初天下第一青楼醉红尘的冬阁四女出场的时候所不能比拟的。
金銮碧瓦红墙青砖,百里郁寒笑随着慕子楚入了宫,只是三品以下的部分将士留在了宫内殿外,而三品以上的所有官员均是入了金銮殿。
殿侧,傅庸等人也是久久恭候,百里郁寒望着慕子楚,笑意明显。而慕子楚却自进了宫之后便敛了笑颜,一张柔美的脸却是露不出半分的情绪,兴不起丝毫波澜。
然而,看到年迈的傅庸之时,慕子楚却数步上前,恭敬地拜身而下,道:“老师……”
傅庸老眼里明明闪着泪,可是口里却斥道:“圣上在此,你如此却是不合礼数了!看来是在乡村野地待久了,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天地君亲师,如今君在前却先拜师,乃是于礼不合的。
“傅太师……”百里郁寒连忙开口,道:“慕将军久未见太师,那些繁琐的礼数此刻就免了吧。”
即使百里郁寒不开口,朝中之人也都知道百里郁寒不可能会因为此等事情降罪慕子楚的。若是有一天百里郁寒斥责慕子楚或者给慕子楚降罪,那才是天下间最大的奇事了。
站在傅庸面前,慕子楚方才露出了一缕微笑来,抿着唇,看起来有些腼腆。
这一瞬间,傅庸恍然觉得原来这二十年竟是眨眼间便过了。二十年前,慕子楚便是这样站在百里郁寒的身侧,站在自己的面前,怯懦懦地喊了一声:“老师……”而后便抿着唇,半垂着头,一派腼腆的模样。
只是,这个腼腆的孩子后来提刀上了战场,从此便浴在了漫天的血光中。
傅庸也颔着首,不再多言。倒是一旁李清笑意颇深,道:“皇上,如今大军胜仗归来,理当论功行赏。只是将士们舟车劳顿,怕是要歇整歇整。”
百里郁寒点了点头,道:“那众卿家便先回府,好好‘歇整’,今夜宫宴百官,也算是为各位将士接风洗尘!”
“此次战役皇上御驾亲征,这宫宴也是为皇上接风洗尘!”王亥连忙在一旁附和着。而一众官员立马便跪了下来,叩首呼道:“谢吾皇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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